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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死生之巔】郎薄郎情深(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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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審最終還是結束了。

    即使有人發聲,有人申辯,結果依舊改變不了。

    遵循天音閣神武之秤的審判,已是修真界千年來的古制,沒有誰能夠逃脫,墨微雨自然也不能倖免。

    清場,墨燃被押解至天音閣外的懺罪臺。

    法器捆縛,結界籠罩,侍衛佇立。他將跪在這裏,三日三夜,接受過路之人的譏嘲,唾罵,直到生挖靈核的那一天。

    是謂公示。

    “爹,娘,我想去看他。”

    天音閣賓客廂房內,薛蒙坐不住,他倏忽起身,卻被王夫人拉住。

    王夫人道:“別去。”

    她難得堅定,此刻卻不容置否。

    “不要去懺罪臺,不要去看他。”

    “爲什麼?!!我只是……我只是……”

    王夫人搖了搖頭。

    “死生之巔目下自身難保,今日有多少人在責令我們散派?你父子二人需當冷靜,千萬不可再出挑。一旦死生之巔有恙,玉衡也好,燃兒也好,就連最後的退路都斷絕了。”

    薛蒙茫茫然地:“可是真的會有人去鬥他,圍着罵他嗎?我不知道那個珍瓏棋局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他能解開……可是……”

    他把臉埋入掌心中,嗓音溼潤。

    “可是,那天真的是他救了我們啊……爲什麼有些人沒經歷過那天的災劫,沒看到過那天的情況,只憑一面之詞,就要這樣待他。”

    爲什麼?

    薛蒙不懂,他太純澈。

    但王夫人卻清楚,薛正雍也明白。

    天音閣是修真界最公正的殿堂——某樣東西一旦被定了性,尤其還歷經歲月洗練,屹立千百年,那麼就極少會有人去思考,爲什麼它就是公正的,它會不會有錯。在這樣的勢力中,就算有反駁的聲音也會被輕而易舉地蓋過。

    墨微雨是罪人。

    因爲是罪人,誰都可以□□他,唾罵他。

    因爲罵的是罪人,打的是罪人,所以那些口水也好,拳頭也罷,就不是暴力,不是發泄,不是跟風,不是嫉妒的宣泄,更不是對虎落平陽生出的無限快意。

    而是在懲惡揚善。

    衆人應當拍手稱快,誰要敢發聲求一句情,那就是同黨,合該被押上臺,臉龐抹漆,頭髮割落——呸,道德淪喪,是非不分,一塊兒鬥。

    薛蒙不能去懺罪臺看。

    會瘋的。

    傍晚時分,開始下起小雨。

    懺罪臺沒有遮掩,墨燃跪在迷濛雨霧中,細細雨絲貼合着他的臉,他閉着眼睛,人潮涌動,雨水也澆不熄這一場熱鬧。

    這個時候,修士都已經散去了,留在此處的,大多都是些不明事理的普通百姓。這些上修界的居民不修真,也不知道先前發生的種種變故,但他們卻極爲好奇,撐着油紙傘,打量着這個被捆縛着的男人。

    白日裏,他們的看臺離得遠,根本瞧不清墨燃的相貌。

    但懺罪臺公審時,這些百姓就都可以走近了來看。

    有姑娘在低低訝異道:“早上聽他做的事情,以爲是個青面獠牙的醜八怪,想不到長得竟還不錯。”

    她身邊的精壯大漢便體貼地替她理了理斗篷,說道:“你就是太天真了。這世上,相貌好看但內心險惡的人不可勝數,你可千萬別被這種人的表象迷惑了去。”

    亦有父母攜子,特意趕來。

    那當爹的是上修界的一個教書先生,斯斯文文,抱起自己的孩子,好讓他瞧清墨燃跪在那裏的模樣。

    “看到了嗎?以後要端正做人,絕不能和這種禽獸一般做派。”

    那孩子懵懵懂懂的,五六歲大,還不是很懂事,便問:“爹,他犯了什麼過錯呀?爲什麼要跪在這裏?”

    “他犯下的錯,可謂罄竹難書。”教書先生酸唧唧的,“依天音閣公審的結論,他殺了人,放了火,修煉了禁術,欺瞞了身份。這個人,沒有半分廉恥,絲毫人性,他冷血陰暗,豬狗不如——你長大之後,萬不可像他這樣,可記住了?”

    “記住了。”

    這父親剛鬆了口氣,便聽孩子問自己:“可是爹爹,你認識他嗎?”

    當父親的愣了一下:“我?……我當然不認識他。你爹爹我是上修界清風書院最端正的先生,一生光明磊落,結交的都是有識之士,正派君子——怎會認識這種邪魔歪道。”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還要再添把火,便對孩子諄諄教導:“我們家是書香世家,自幼都受到極好的道德薰陶,與他這樣的人,哪怕多講一句話,都應當感到極度的羞愧與骯髒。你記住了嗎?”

    這回孩子沒有說記住,也沒有說沒記住。

    他不解地問道:“可是爹爹,你既然不識得他,又怎麼知道他……他……嗯……”他努力學着父親的話,費力地回憶道,“他豬狗不如,冷血陰暗呢?咱們是今天第一天見他呀……瞭解一個人,不是需要很久很久嘛?比如我跟隔壁的小花……”

    教書先生:“你不懂,這不一樣。他是已經被定罪了的人。”

    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墨燃,半晌道:“可是這個哥哥,看上去好可憐的樣子……他也不像是個壞人呀,那個什麼音閣,會不會審錯了呢?”

    “你太小了,所以纔會這樣想。”教書先生素來迂腐,對於兒子這一番質疑一力否決,“等你長大,你就會明白,天音閣幾千年來都是這世上最公平公正的地方,天神留下的殿堂,幾乎不會有錯。”

    孩子就噙着手指,盯着墨燃看,似懂非懂的,但也果然不再幫墨燃說話了。

    夜深了,人羣漸漸稀疏,漸漸散去。

    三更天了,細雨變成了大雨,一個人都不再有。

    一夜過去,破曉時分,有趕早市的小販推着板車慢慢走過。

    雨急風大,小販佝僂着身子,推着自己破舊的木板車。墨燃此刻半寐半醒,昏昏沉沉,聽到車軲轆碾在青石板路上的聲音,還有小販喫力而沉重的喘息。

    他意識飄忽,恍惚以爲自己還是那在外遊歷的歲月。

    他微微睜開眼,眸子失焦。

    但幾乎已成反射地,和失去楚晚寧之後的每一日每一夜那樣,他本能地想要去搭把手,想要去幫那個疲憊的小販把板車推到樹下,想要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可他發現自己站不起來。

    過了好久,他纔想起,原來那些贖罪的時光都已一去不復返了。

    他如今是天音閣欽定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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