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只覺得心虛的很,很想將世子受傷的事情說出來,可偏偏世子對他警告過了,不準對任何人透露。
他要是敢說一句,少夫人不會有事,怕是有事的是自己了
“剛剛是人多,少夫人姑娘家,剛剛進門,不好意思,後來世子哄了兩句,兩人就好了”
羅嬸聽到這麼一聲,倒也解釋的過去,想到那位容貌豔絕的少夫人,還有世子臉上那一瞬間的溫情,她將心裏的最後一絲不滿也給壓了下去。
“夫妻感情好就好,那樣老夫人在地底下也能放心了”
她輕輕感嘆了一聲,轉過身走下臺階。
書童聽到這話,想到這老夫人是被誰害死的,而這間接的禍首就是這屋子裏的那位,他心裏更加的氣憤,可偏偏世子卻像着了魔一樣容忍着,他這個做奴才的還能說什麼只能幫主子給隱瞞下來了
這一晚上,楚雲端意外的睡着了,等到睜開眼的時候,外面的陽光斜射進來,讓她整個人都感覺有些不真實。
她撐着手坐起身,突然目光掃到那燒完的紅燭,還有自己這身喜服之時,她嘴角勾起一絲苦笑,不是做夢,這一世她又嫁到鎮國公府了
她的眼睛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那讓人厭惡的身影,心裏鬆了口氣。
楚雲端走下牀,看着自己這一身繁瑣的衣服,心裏不喜,伸手去脫。
“少夫人,你醒了”柳葉推開門走了進來。
楚雲端聽到這聲,心裏有些不悅:“別這樣叫”
柳葉一怔,反應過來,立刻回道:“小姐,奴婢知道了。”
楚雲端將喜服扔在牀上,走到鏡臺前坐下,柳葉給她放下頭髮,拿起梳子。
楚雲端看着鏡中的自己,嘴角緊抿。
屋子裏很安靜,柳葉梳好頭髮後,就端來銅盆,用熱水給楚雲端將臉上的妝容給擦掉了。
“小姐,可以用早膳了”
冬巧領着丫鬟走進來,將早膳一碟碟放在桌上。
楚雲端看着鏡中這個婦人的髮髻,心裏不喜。
柳葉看出了主子的心思,壓低聲音道:“小姐,你和世子拜堂成親了,這若是還梳姑娘的髮髻,會被人笑話了”
楚雲端抿了抿嘴,臉色十分不好。
冬巧讓丫鬟都退了出去,自己來到楚雲端跟前:“小姐,奴婢知道你心裏難受,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成親了,若是不梳婦人的髮髻,怕是這國公夫人會拿這個爲難小姐”
楚雲端心裏怎麼會不明白可整個人就是渾身難受,不想呆在這裏
“柳葉,你去將牀鋪整理一下,這裏我來弄”冬巧說道。
柳葉輕輕點頭,將梳子遞給了她。
冬巧走到楚雲端身後,俯下身壓低聲音道:“小姐,那日宇文少爺身子不好,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就當爲了宇文少爺,你也得好好活着,以後總有一天,你們能再見的”
楚雲端心裏一蟄,腦海中閃過質子府那晚上,他中毒時意識不清,嘴裏一直喊着雲端。
這一刻,一直以來的堅強仿如牆壁倒塌,她喉嚨酸澀,眼角流出了一滴淚水。
“這日子是小姐自己的,
這過得開心也是過,不開心也是過,爲什麼小姐要折騰自己這樣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冬巧將她的頭髮重新給放了下來,梳了另外一個髮髻。
楚雲端看着鏡中的自己,垂在身側的手捏了捏衣服。
“雲端,你不走,我就不走,我不能冒那個險將你一個人留在這裏,你是我的命”
“我不能讓你嫁給其他人,雲端,我受不了,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雲端,只要你跟我走,這輩子我定不負你,你相信我”
腦海中劃過男人的不依不饒,楚雲端只覺得恍如昨日,可是卻真真切切的,這一輩子他們再也不可能了。
“好了”冬巧開口說道。
楚雲端回過神,目光落在鏡子裏的人,在冬巧的攙扶下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
昨日早上開始,她都沒有喫東西,晚上也只吃了那幾塊糕點,此時肚子餓得很,她拿起筷子撿着喜歡的喫。
冬巧看着她這還是願意喫的,心裏終於鬆了口氣。
用完早膳後,丫鬟將東西都收拾了出去。
韓修白擡腳走了進來,楚雲端剛剛還所緩和的臉色一下冷了下來,眼裏帶着戒備。
韓修白仿如並沒有看到她眼裏的排斥,徑自說道:“隨我去給爹孃敬茶”
新婚夫妻第二天要給長輩敬茶,楚雲端自然是知道,前世她是滿心歡喜的跟着他過去,可現在,她不願意和他一起,就是虛與委蛇也不想了。
楚雲端站起身,不理會身後男人冰冷的臉色,走到書案前,將冬巧給她收拾的話本子拿了出來。
“楚雲端,跟我去前面給爹孃敬茶”韓修白聲音低沉,臉色明顯不快。
“那是你的爹孃,不是我的,我娘早死了”楚雲端冷冷出聲,不欲再理會他。
韓修白看着她,臉色很是不好。
書童早就注意這裏的動靜了,經過昨晚一遭,他都不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是這位少夫人做不出來的
“少夫人,這新媳婦給長輩敬茶是應有的禮儀,難道少夫人在楚家,沒有人和夫人說過嗎”
“我娘早死了”
楚雲端再次出聲,依舊沒有任何起身的意思。
書童心裏一窒,看着那穩穩坐着的人,再看旁邊的主子:“世子爺,這”
“世子,”杜鵑走到門口,恭敬稟報:“國公夫人問世子和少夫人什麼時候能過去”
書童這下爲難了,本來昨晚上他都給遮掩過去了,現在這少夫人不省心,又要惹麻煩了
這麼一遭,國公夫人哪能不知道昨晚是他騙了她
“世子爺,這可怎好”書童擡頭問道。
韓修白臉色深沉,沒有再說話,轉身往外走。
書童看了一眼屋子裏的人,連忙轉身跟了上去。
“世子爺,你慢點”書童連忙追了上去,壓低聲音提醒:“世子,你身上還有傷,這要不要請個大夫”
他可是擔心了一晚上,他家這位主子從未受過傷,這要是不及時診治,出個什麼事情,他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