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給主子包紮好傷口,看着那一盆血水,心裏可是將這位少夫人罵死了,也不知道這少夫人給世子爺下了什麼迷魂藥,竟然讓世子爺這般維護着她。
“世子,還是找個大夫來看看吧”書童心裏擔心,這流了那麼多血,肯定是刺的很深了。
“無事”韓修白淡淡開口,將那一身白衣換上:“去弄點喫的過來”
書童這下心裏不高興了,他白日裏一直跟着世子,也知道世子沒有晚上喫夜宵的習慣,這是給誰喫的還能不知道
“快去”韓修白不悅催促。
書童心裏雖然不滿,可這世子爺都發話了,他也不敢耽誤。
這屋子裏着實有些麻煩,書童忙不過來,還是將冬巧和柳葉給叫了進來。
冬巧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跡,還是在牀邊上的,頓時大驚上前:“大小姐,你受傷了”
柳葉也看到了,她臉色頓時一白,心裏愧疚上涌。
“這不是我的血楚雲端淡淡的開口。
“將這些都清理一下”韓修白清冷的聲音響起。
柳葉身子一頓,擡頭看過去,正好看到了那喜服,還有銅盆裏的血水,頓時大驚失色:“世子,你受傷了”
冬巧身子一怔,連忙看過去,正好觸到了那還未清理乾淨的血色,還有那把染血的匕首。
她突然記起今日扶着大小姐出門,摸到了那個硬物,頓時臉色大變。
楚雲端毫不在意,站起身走到桌前。
紅色的喜服拖曳在地,精緻的眉目在燈光下越發的豔麗奪目,她伸手去拿起糕點喂到嘴裏。
冬巧將心裏的驚駭給嚥了下去,面上很快恢復沉靜,拿出帕子蹲下身清理。
柳葉立刻去將銅盆和匕首給收了起來。
楚雲端看着柳葉端着銅盆要走,想到什麼,皺了下眉頭:“等一下”
她從衣服裏拿出了帕子,將手上擦了又擦,然後將染血的帕子扔到柳葉盆裏:“端出去吧。”
柳葉看着這樣的小姐,很是擔心,這還有什麼不明白這世子受傷,怕是小姐動的手
“少夫人,世子她”
“死不了”楚雲端冷冷開口,吃了幾塊糕點後,就倒了一杯茶喝下。
也算是勉強填了肚子了,她重新回到牀前,將下面的花生什麼全部裹在牀單裏,包成一團放在地上,整個人坐下翻身躺了上去,閉上了眼睛。
韓修白看着她鎮定自若的模樣,臉上覆上了一層寒霜。
書童將飯菜端進來,正好看到了這位少夫人已經歇下了,他擡頭看向主子:“世子爺,這”
韓修白冷淡說道:“擱在桌上就行”
書童將托盤放在桌上,整個人戰戰兢兢,他見主子站起身,連忙過去攙扶。
韓修白推開他的手:“無事”
他步子很是緩慢,走到桌前坐下。
書童看着這樣的主子,他心裏都緊張不已,再一次將這位不省心的少夫人罵了一遍。
韓修白沒喫兩口,就擱下了筷子,去了榻上躺下。
書童看着
這兩位,可真是頭疼不已,恨不得就去前面稟告了國公爺和夫人,可偏偏又想起了主子的警告。
“你們都出去”
屋子裏響起了男人冷冷的聲音。
書童一個激靈,想到這可是洞房花燭夜,若是他們呆下去,傳到國公爺耳裏,肯定會出事
“都出去,別站着,外面守着去”
書童因爲對這位少夫人有怨氣,自然對這兩個丫鬟沒什麼好態度
正院這邊,韓振一直在前面招呼這客人,韓夫人身爲女眷,早早的就回到了屋裏。
“夫人,用點喫的吧”秋瓶將飯菜擺在桌上。
韓夫人剛剛拿起筷子,可看着這滿桌的菜色卻沒了胃口,將筷子擱在桌上,揉了揉疲憊的額頭。
“撤下去”
秋瓶立刻吩咐人將這些飯菜撿下去,走到韓夫人身後給她按捏着額頭。
“夫人,羅嬸過來了”
丫鬟走進來稟報。
韓夫人身子一頓,緩緩睜開眼:“讓她進來”
羅嬸走進來,沒有行禮,只是來到韓夫人跟前,臉色不好。
這羅嬸是老夫人跟前伺候的老人,聽說是當初老夫人陪嫁的丫鬟,終生未嫁,老夫人生前就說過,不能將這位羅嬸當下人看,要當長輩照顧。
所以韓夫人也並沒有責怪她的無禮,而是問道:“你不是在新房那邊伺候嗎怎麼跑到我這裏了他們這麼快就歇下了”
想到自己那樣優秀的兒子此時和楚雲端那個臭丫頭同睡在一張牀上,韓夫人心裏就十分的不舒服。
“哪能歇下怕是連交杯酒都還沒有喝上”羅嬸不滿出聲。
韓夫人心裏一怔,有些莫名:“他們怎麼了”
羅嬸終究是看不得那位新夫人一進門就給世子落這麼大一個臉,要知道這老夫人還在世的時候,將世子爺看的可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羅嬸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韓夫人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好一個楚雲端,我就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竟然不願意和修兒喝交杯酒”
她騰地站起身:“走,隨我去看看”
羅嬸心裏也是不舒坦,跟着韓夫人往新房過去。
兩人來到門口之時,書童守在外面,裏面早已經滅了燭火。
“夫人,你怎麼來了”
韓夫人目光觸到那黑漆的屋子,壓抑着心裏的火氣:“他們歇下了”
書童連忙點頭:“歇下好一會了,夫人若有事,待明日奴才回稟世子爺”
韓夫人轉頭看了羅嬸一眼,懷疑問道:“這交杯酒可飲下了”
書童咯噔一下,連忙笑着回道:“自然是喝了,世子和少夫人感情很好,請夫人放心”
韓夫人是打算給這不聽話的丫頭立規矩的,可陡然看着這黑漆的一片,她心裏的火氣無處發泄,心裏憋得慌,對着羅嬸瞪了一眼:“以後少多事”
她擡腳往回走,羅嬸心裏疑惑,可卻駐定剛剛看到的那一遭。
她看着眼前這奴才,總覺得有些古怪:“世子爺和少夫人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