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待如何?”廉親王無奈的道,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麼養兒子,現在這兩個也已經定性,養不好了。
“將他們二人分開,老二送去相國寺,只留一個人伺候,讓他日日聽着經文,在佛前好好學着如何活成個人!
也給那些因他而喪命的人日日祈禱,爭取寬恕!
老三送去軍營,着人暗中保護,從小兵做起,對外不透露他的身份,讓他明白活着的艱難。
憑什麼父王和阿逸都能喫那麼些苦,他們卻從小養尊處優的長大,還不滿足,那就讓他們明白世間人都是各種如何的苦!”
真是給她氣的,她一個沒招惹誰的日日被人算計被人追殺,搞得她時時在暴虐的邊緣,還要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本心。
他們可好幸福的活着就是爲了各種害死別人,別人痛苦他們高興,那就送到合適的地方深造吧。
她沒說的是讓那老三去軍營,讓他明白什麼是好男兒!
“老二這個也罷了,老三他在軍營裏恐怕……”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很清楚那裏老三是不可能活下來的,更何況還是小兵。
“父王,我覺得羽兒說的沒錯,軍隊裏雖然苦,卻極鍛鍊人,老三去了那裏就會明白很多他以前不知道的道理。
再說我們暗處着人保護,私下將他放到我們看得見,別人卻絕對找不到的地方,指不定能將他鍛煉出來。
讓他日日在這京裏,與那些紈絝子弟在一起,學些不好的風氣,整日的鬥雞走狗,難道老了還要我這個大哥給他繼續收拾爛攤子?”
他纔不管呢,別看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他們之間有着血海深仇也不爲過,想都別想!
林染不明白這有什麼不好下決定的,只能別人家孩子喫苦嗎?他的兒子他能保證一直保護到老死嗎?
爲什麼在自己有能力有時間陪着、看着的時候,不好好教會他怎麼能夠有意義的活着呢?
她兩世父母緣淺,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打拼、自己判斷,也一直沒有生過孩子,沒有教育過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對自己生的孩子能夠如何?7K妏斆
可是就這件事看來,她很肯定前世的一個名人郭德綱的教育理念,因爲她就是在社會上頭破血流的那個孩子。
若是爺爺奶奶再陪她久些,或者有父母能夠像郭德綱那樣的理念教育她,想必她不會那麼慘。
那個世道都在談抑鬱,真正活到中老年的哪個沒有抑鬱過?只是有些人默默闖過,有些人卻陷入自己的魔障不願出來罷了。
“讓我想想。”廉親王在面對自家兒子上還是猶豫了。
“好,那父王我們先喫飯吧。”
她沒有不依不饒,一個人的觀念哪能幾句話就給改了呢,他自己想吧,若還是按原計劃行事,她們作爲哥嫂絕不再插手就是了。
飯後她們回了自家院子,也不再聊那些外人,自是你儂我儂的將周遭的人全部膩歪出去了。
最近媚爵總是哼哼,它很不高興,金靈銀靈是一對兒,姐姐哥哥總是不讓它跟着,它耳朵靈都聽到了。
爲什麼它就是一隻呢?它的狗生開始了惆悵,它滿滿的表現欲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發現。
林染怎麼沒有發現,她還是不想隨便給它找個配,要知道這獒犬也是要純種的,再說沒有那極品的出現,她也不想隨便給它找一個。
獒犬師傅和鳥兒師傅都給她報過,它們喫過血丸的動物,成熟都比正常的要慢很多,這也說明它們的壽命會增長。
那急什麼,她又不會剝奪它的權利,但是也不能就因爲別人都一對就給它隨便找一個吧。
唐蕭逸因爲這事都快笑死了,自家娘子實在可愛,就連狗子也莫名討喜,他覺得現在的日子過的好極了!
經過一夜的考慮,廉親王還沒來得及說自己的決定,一出院門就看到多年不見的陳氏素着全身跪在那裏。
早飯時間還沒到,他是準備去武場和自家兒子鍛鍊的,這是日日都要進行的,現下他的身體感覺輕快很多。
他看到後就皺眉繞走了,讓管家將她驅趕走,告訴她何爲禁足。
能讓她活着待在府裏已是他的仁慈,若不是那兩個逆子,他也不會如此心軟,現下再看見她已經沒有一絲感情,全是厭惡。
每日,林染都是在他們快要回來時提前先到主院安排喫食,所以今日也不例外。
她在自家小院鍛鍊完,精神奕奕的揹着手挺胸擡頭的走過來,這樣可以鍛鍊肩頸。
她正邊走邊跟菊白笑着呢,就看到一個弱柳扶風、風姿綽約的素衣女子散着頭髮正跟管家祈求着什麼。
看她走近,那女子卻噤若寒蟬,一副了不得的樣子,像是她要對她做什麼一般。
“世子妃,這位是陳氏。”
管家的表情很是明白的告知她,這就是那陳氏,若不是因爲這人引起她的注意,就他那表情她也要笑出聲了。
“怎麼如此素着就出來了?在這裏與你糾纏什麼?”她適時的解了管家的難,還將自己心裏想問的問了。
“回世子妃,陳氏想要見王爺,王爺去武場時已說,讓她回院待着,她已被禁足!”管家又將王爺的話說了一遍。
“您就是世子妃,請您行行好,讓王爺見奴家一回吧,奴家聽說您是最善心的人兒,您不會見死不救的!”她可憐巴巴的道,
嘖嘖,這要是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怎麼她了呢,她怎麼了,她就不會見死不救?這話是怎麼出來的?
“你怎麼了?我就不會見死不救?”她正大光明的就將自己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
那陳氏顯然沒想到這世子妃如此生猛,怎麼不按套路出牌,這問出的話給她驚了半晌,轉了好一下腦子,難道不是先關心她一下嗎?
“奴家的兒子不太好——”她跟唱戲的似的,說哭就柔弱的哭了起來。
“誰兒子?你個小妾,哪來的兒子?”以爲她不懂規矩嗎?若陳氏不是惡毒的人她也不會這麼壞,可是陳氏是什麼人她清清楚楚。
“你這是打量我是新嫁進來的,所以不知道這王府的規矩?”
“錯了,奴家有錯,都是奴家的錯,請世子妃不要生氣。”說着她就左右開弓自己扇耳光了。
她無奈極了,她到底怎麼她了,她就這樣子?
原諒她實在不喜這些彎彎繞啊,你有話就說,能行就行,不行看怎麼辦,你這樣是覺得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還是怎的?
她正頭疼呢,準備着人將她直接擡走,眼不見心不煩,就見自家相公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
“父王——”她並沒有想要解釋,只是問候,他卻一副瞭然的樣子,讓人直接架上她走了。
“你過來!”他冷着臉對着管家道。
她們就跟着一起進去了,這女的可真是蛇心佛口啊,原來是遠遠看見父王他們回來了,給她下套呢。
“她是如何知曉的?”
“回王爺,想是昨日世子妃過問了擡出去的人,有人報給了她,所以就以爲要讓兩位少爺搬離王府,其他的她應該不知曉。”
“哼,這府裏的眼線可真不少。”已經清了多遍,還會如此。
“兩位少爺的人……”管家也是點到即止。
廉親王爺冷臉沉默許久,她們也在旁邊沒有吭氣,即使是妾室她們這些小輩也不能置喙什麼。
“就按你們說的辦吧,等過幾日相國寺那邊安排好,就送老二過去。
他身邊不需要那麼些人,另安排兩個得力的過去照顧。”
“是,奴才待一切安排好再去通知那裏。”
“父王,兒媳覺得這事得隱瞞起來,那股惡勢力還沒有完全剷除,萬一知道二弟在寺裏,再給他帶去危險,所以……”
她不得不這麼考慮,這個人就是死了也與她們也沒什麼相干,但是若用他威脅她們,就麻煩了。
“嗯,你慮的不無道理,那這樣,那邊安排好後,晚上熟睡時將他祕密送走,對外就說送去南邊求醫了。
至於老三就先等等,等合適的時候再送老三去南邊軍隊裏。”
“父王,兒媳也想說三弟還是再等等的,一旦二弟離去的事傳出,必定會有人緊盯三弟的去處。
其實他們藏起來,我們這裏不管遇到什麼事也能放心些!”
“嗯,不錯,之前是我沒有想到,以後你遇到她不必理會。”
“是,兒媳知道了。”
三人達成一致後,就用餐了,他們父子出門時,甚至連水囊都是給帶好的,裏面放了甘草,能夠解暑。
她回到自家院子後,甄嬤嬤還怪她那兩位的事情不該她開口建議,哪怕就是在外面養着也跟她無關。
“唉,當時就很氣,一想到那些無辜的孩子死在他們手上了,就想着怎麼也不能再次發生這些事。”
其實她是一點兒也不後悔的,他們不能死,但是可以爲自己做過的事去懺悔。
雖然沒什麼用,但是也不能再讓人去那樣伺候然後被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