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這裏。”
沒有理會慕瀟瀟的話，慕九歌將林菀手腕上還沒有乾的血，蹭了一點到自己手指上的傷口。
只見，那源源不斷往外冒血的傷口，流血的速度一下就減慢了。
這傷口很小，可在所有人的眼裏，卻瞬間放大了無數倍。
“只有至親母女的血，才能讓中了至親換命毒的人傷口流血速度減慢，所以，慕九歌其實才是林菀的女兒？”
有人驚呼。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幕，沒人能想到，慕家的嫡女庶女之間，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那不就是狸貓換太子麼？
“聽說當年慕九歌和慕瀟瀟是同時出生的，都是女孩，肯定那時候被互換了！”
“原來慕九歌纔是真正的嫡女，難怪慕九歌那麼優秀，這簡直是在意料之外，但絕對在情理之中啊。”
……
人們一聲聲的說着，議論着，猶如萬馬奔騰的聲音，不斷的在林婉耳邊響起。
她愕然的看着慕九歌止住血的傷口，看着她滿是鮮血的臉蛋，看着她那雙黝黑靈動的眼睛。
“你……是我女兒？”
眼眶裏滾出淚水，融入了鮮血裏面。
慕九歌凝着林菀，輕輕地，但卻無比艱難的點頭。
“孃親。”
這一聲，她在心裏呼喚了無數遍，今日纔敢正大光明的叫她。
林菀剎那間，淚如雨下。
她顫巍巍的握住慕九歌的手，哽咽的哭着，“原來，原來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我卻不知道。九歌，九歌，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
難怪慕九歌當初剛回慕家的時候，就衝到了她的面前，欣喜激動的喚她孃親。
那時候她還以爲慕九歌是認錯了人，現在才知，這孩子一開始就知道。
可憐了她這麼久以來，一直隱忍着，忍着叫六姨娘趙靜姝爲孃親，忍着不與她相認，還看着她與慕瀟瀟母子情深。
甚至是她還曾爲了慕瀟瀟，疏遠慕九歌。
想起過完的一切，林菀就覺得心臟在抽痛，她虧欠這孩子太多太好太多了。
“是孃親的錯，是我沒有認出你來，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對不起，是孃親對不起你，對不起。”
剛出生就被冠上災星的名頭，差點被殺死，僥倖留下條性命，也被送去了邊緣都城，從小就成了被人瞧不起的寄養，醜女。
從小到大，受盡欺辱苦楚。
慕九歌渾身上下都在劇烈的疼痛着，可她卻毫不在乎，嘴角忍不住的揚着笑容。
她緊緊地握着林菀，哽咽的聲音有着終於相認的喜悅。
“孃親，我的命是你給的，是你生了我，當年也是你的仁慈，才讓我得以活下去。我爲是你的女兒而感到慶幸，你沒有對不起我，錯的人是慕瀟瀟和趙靜姝她們。”
這時候，慕九歌還在說安慰她的話。
原來，這纔是真正血緣至親的女兒，這纔是血脈相連爲對方着想的志誠。
林菀覺得自己以前太傻了，慕九歌對她那般好，全心全意的付出對待，甚至是差點爲她賠上性命，她卻一直都沒有懷疑過慕九歌的身世。
要是她早點懷疑，早點知道，就不會讓慕九歌一個人承受那麼多，承受那麼久了。
“孩子，我可憐的孩子，以後孃親都會在你身邊，陪着你，護着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受傷害了。”
林菀痛哭着將慕九歌抱到懷裏，小心又珍惜，遺失多年的寶貝啊，終於回來了她的身邊。
慕九歌趴在林菀的懷裏，是那般的幸福。
孃親啊孃親，終於是她自己的孃親了。
原來，被孃親抱着是這般幸福的感覺，即使她的靈魂已經強大無比，可此時此刻，卻還是變成了個孩子。
被孃親疼愛的孩子。
爲此時此刻，慕九歌以前爲之付出的所有，都變得甘甜，心甘情願。
慕盛輝看着相擁在一起的母女，眼眶也紅了。
所幸，幸好，慕九歌是林菀的親生女兒，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還要幸運呢？
只是這場相認來的太晚了，整整遲到了十四年。
他們虧欠了慕九歌太多。
慕盛輝憐愛的看着兩人，隨後，轉眼看向了滿臉猙獰嫉恨的慕瀟瀟，眼神陡然間冰冷冰涼。
“難怪趙靜姝那樣的人，居然會願意替你去死，你們母女兩，當真是演了一出好戲。”
那時候，他就不該聽信趙靜姝的話，該殺了慕瀟瀟的。
也不會讓她有機會溜出來，參加這天選競賽，對慕九歌造成這樣大的傷害。
他這個父親，太不稱職了。
“慕瀟瀟，不管是爲嫡女還是庶女，你都讓我太失望，你這般的蛇蠍心腸，和你孃親趙靜姝無二。你們，都不配活在這世上。”
慕盛輝忽的揚起手，靈力在手中成刃，猛地朝着慕瀟瀟攻擊去。
慕瀟瀟哪裏還有反抗的力氣，只能絕望又憎恨的盯着慕盛輝，無助的迎接着死亡降臨。
但，這道攻擊到底沒有真的落到慕瀟瀟身上。
裁判上前攔住了慕盛輝，“慕老爺，暫且息怒，你要怎麼處置你家孽女都可以，但必須得在這場比賽結束之後，現如今她們都還沒有認輸呢，外人不得干預。”
“還比什麼，慕瀟瀟必敗無疑，贏家就是九歌。”慕盛輝暴躁的吼。
養了慕瀟瀟十多年，曾經以她爲驕傲，但誰都沒有想到，此時此刻，他卻只想要她的命，讓她從這世上消失。
裁判無奈，“雖然如此，但結果到底還沒有出來，慕老爺，您暫且忍耐忍耐。”
“既然慕九姑娘纔是夫人的親女，那夫人能救的人就是慕九姑娘，只要慕九姑娘獲救，那這勝負自然就出來了。”
之前慕瀟瀟和慕九歌的比賽約定，也是誰被救了誰就贏了。
現在這個約定沿用，那就是慕九歌是贏家。
可是……
看着哭的雙眼痛苦，臉色發白且病態虛弱的林菀，慕盛輝就覺得心在抽痛，那般不忍。
林菀這身體，解了至親換命毒，換走的就是她的命了。
救了女兒，失去妻子。
這樣的一換一，叫他如何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