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霆。
帶着慌亂不安劇烈跳動的心臟終於在這一刻安寧下來,眼眶一酸,乾淨的眼睛裏泛出一層溼潤。
後面有十幾二十幾個身形魁梧的肌肉男追了上來,手中還拿着兇器。
見自家兄弟被踹到地上,血都吐出來,紛紛凶神惡煞的圍上來。
“多管閒事兄弟們,都給我上”
下一秒她便被高大挺拔的男人推到傅荊身上去,動作極快的抽出別在腰側的鋒利軍刀,低低的嗓音流淌在夜裏,“看好她。”
傅荊查到慕酒所在位置的時候,在血鷹在桐城軍區的分部調了十幾個精英手下一同前往,應該即將趕到。
只不過現在他們兩個人先行趕到,沒想到會在到達目的地前,在這裏遇上被追趕的慕酒。
原本路上昏暗的路都看不清,小樹林內明晃晃的光線來回搖晃,滑下車窗的時候就聽到一聲站住。
還好,還好沒有錯過,還好在這裏遇到了。
他們人數太多,傅荊想要將慕酒帶回車上,再回來幫戰北霆,卻被幾個人攔截。
傅荊將慕酒護在身後,一隻手緊緊攥着慕酒的手腕,後退幾步,將腰間的軍刀拔了出來,在思考對策。
慕酒的目光一直放在戰北霆的身上,那邊的人手中都拿着刀,對他進行圍攻。
男人招招狠戾,動作快速又猛烈,撂下好幾個人,那些人已經有了些許忌憚,有人準備從後面偷襲。
她屏住了呼吸,掙脫開傅荊的手,想都沒想的迅速跑過去,“戰北霆小心”
她不知道當時在想什麼,只是下意識的從後面抱上男人的脖頸,只記得那把刀穿過衣服,狠狠劃過肌膚的疼痛感。
“嗯”
戰北霆動作極快的側過身子,去攻擊身後的人,那把刀就順着她的肩胛骨刺出長長的血口,鮮血瞬間染紅了淺色的外衣。
慕酒瞬間擰緊了眉,好疼,比上次扎破手臂還要疼百倍的痛,順着神經線蔓延四肢百骸。
這一幕好似靜止,血液順着那把刀的刀刃滴下,血腥殘忍。
男人的眸色倏爾變得猩紅,攥緊軍刀的手骨節都發出咯吱的響聲,繃緊的側顏更是染上如閻羅般令人膽寒的涼意,如刀刃一般鋒利凜然。
軍刀脫手,幾乎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甚至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那把刀已經插進那人的胸口裏。
不遠處的馬路上,幾輛路虎車上迅速下來十幾個穿着迷彩服的精英兵,動作訓練有素的以極快的速度跑過來進行支援。
慕酒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手臂鬆開,意識忽近忽遠。
戰北霆立刻擡手將她逐漸滑落的小身子抱在懷裏,低眸便看到她蒼白的幾乎喪失生氣的小臉,下頜繃得緊緊的。
體內一瞬間如浪潮般涌上來的情緒複雜又猛烈,讓他根本來不及細思那些到底是什麼。
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黑沉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慕酒。”
她好似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覺得疲憊不堪,長睫顫了幾下,呼吸
微弱,好像下一秒就會失去所有的意識。
可是她還能感覺到身前的男人抱的她緊緊的。
很緊很緊,好像怕她下一秒會消失似的。
男人的身形僵硬了幾秒,看着她髒兮兮的小臉,髮絲有些凌亂,衣服潮溼,明明身形單薄嬌小的可憐她撲上來做什麼
心底有四五秒的慌亂劃過,體內的某一根神經彷彿猛然繃緊。
所有的情緒堆積在一起,化作帶着點心疼的怒意全面爆發,“你是蠢的嗎那麼明晃晃的刀口你都敢撞上去誰準你過來的”
她牽着脣角,聲音輕輕飄在凜冽的寒風裏,“我怕你受傷啊”
他原本是可以躲開的,只是完全沒有想到她會突然上來抱住他。
戰北霆冷沉着一張俊容,陰沉的好似要滴出水來。
他俯身將她打橫抱起,進入寬敞的車廂內。
“戰北霆蘇嬈蘇嬈還在那裏”
其實那羣人在看到穿着迷彩的特種兵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快要嚇尿了。
那是他們這羣平常做慣了燒殺搶掠的人最怕的。
帶頭的招呼着所有兄弟趕緊撤離,然而還是被死死的摁在了地上,被綁起來帶回。
傅荊看着慕酒朝着刀口衝上去的時候就已經傻眼了,甚至不敢再出現在戰北霆面前,負責去處理那些窮兇極惡的社會渣滓。
之前弄丟了慕酒不說,剛剛慕酒掙脫開他的手臂的時候,他還以爲是有人從後面將慕酒給搶回去了。
結果一轉眸就看到那嬌小的身影直衝衝的朝着戰北霆撲上去。
那把刀落在她肩胛骨上的時候,傅荊是極其震驚的。
那時他幾乎就認定了,這個小姑娘大概是老大這輩子,心上唯一一抹永遠無法割除的硃砂痣。
車廂內。
喬雲嘯開車,速度已經飆到極快。
戰北霆坐在後座緊緊的抱着她,捂着她血液已經浸滿了白色毛巾的傷口,俊美的眉目間壓了一層陰戾的氣息,薄脣抿得緊緊的。
她覺得好疼,小手緊緊攥着他的衣服,頭昏沉沉的,“戰北霆我是不是快死了”
男人低眸看着她,掌心冰涼,“你敢死一個給我試試。”
她呼吸淺淺,用力的睜開眼睛,話音斷斷續續,“可是我好疼好疼我覺得我快,撐不住了我我想”
她的聲音頓了頓,眉間皺的緊緊的,“我想跟你說說話。”
比上次要疼很多很多,她好似覺得死神已經扼住了她的喉嚨,等她慢慢失去生氣。
“戰北霆如果我如果真的死了,你會你會傷心嗎”
她說:“你會想我的,對嗎”
他深若寒潭的眸緊緊盯着她,那張柔軟嬌俏的小臉,嗓音極度冰冷,“不會。”
她一雙眸裏泛出些許的淚花,心間恍惚蔓延出幾秒鐘的悶疼,聲音更輕了,“不會麼爲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