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張興合帶領,路過繁花似錦的院子,終於到了後院。
與一路上的繁華相比,後院就顯得有些荒涼。
夏至在裏面看了看,發現後院不過是一個巴掌大的小地方,泥土確實比其他的地方鬆軟一些,再有的就是種了一些奇異的花花草草。
它的手指摸了一朵沾着露水的花,然後放在鼻尖聞了一下,手掌就已經沾了淡淡的香氣,“這是苗疆的花啊。”
夏至輕聲說道:“怎麼這邊也會有呢?真是神奇了。”
張興合笑了一下,隨即走上前去,他一向是辣手摧花,現在也不抓了,而是輕聲說道:“這是我孃親種的,她經常會用這種花泡茶喝,她說有讓容顏不容易變老的能力。
本來我是不信的,不過我孃親確實要比一般的夫人顯得年輕許多,你若是想喝回頭也可以轉移幾株花到你的院子裏面,若是精心細養活了下來,想必也就可以不會老了。”
夏至只知道這是苗疆的花,卻不知道這花是怎麼養的和作用,它屬實是不敢亂喫,不由得擺了擺手說道:“大可不必如此費力,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一時半會應該是老不了。
先好生養着吧,等什麼時候需要了再說。”
“哈哈哈,還有女人不怕老的,你這說的可真有意思。”張興合笑道。
“你就當我不是一般的女人吧。”夏至輕聲說道,然後蹲下身摸了摸花下面的泥,摸過之後,她聞了聞手掌心,一股子濃郁的臭味薰得她犯惡心。
“我的天哪,這是什麼味道啊,太噁心了,比茅房的味道都噁心。”
張興合不嫌髒的拍了拍夏至掌心的泥土,“這個地方是我母親盡心培養出來的,就連肥料也是她自己搞得,我不知道下面是什麼。
不過你聞着花香不就行了嗎,還研究泥土做什麼。”
輕輕的摸了摸夏至的腦袋,張興合說道:“夏至,你可千萬不能背叛我,你知道嗎。”
夏至回以微笑,“我當然不會了,跟你要喫有喫,要喝有喝的,我爲什麼要做那種傻事呢。”
張興合將手帕放進了夏至的手掌心裏面,“這塊除了這花,也沒有什麼看頭了,我帶你去別的地方轉一轉。”
礙於張興合,夏至不好細細查看,不過它也開始懷疑土的問題,它趁着張興合不注意的時候,將左手手掌心的一條蟲子塞進了袖袋裏面的藥瓶中。
“我聽劉媽媽說,你是李府的大小姐,李淑慧對嗎?”他說着回頭看向夏至。
夏至撇着嘴搖頭,“我還真不是,劉媽媽不過是想讓我更值錢而已,李淑慧那麼有氣節的人兒呀,肯定做不出賣身的事情吧。”
“以後不管你是不是,你都是李淑慧。”
“什麼意思?我爲什麼不能是金沐,我本來叫金沐的。”
“因爲只有李淑慧才能當個貴妾,做個貴妾我未來的正妻就不好將你隨意買賣,如果是個普通的妾室,她完全可以趁着我不在家的時候,將你說賣就賣了。”
“那我當丫鬟也行,我記得你要守孝的吧。”
張興合突然對夏至向前一拉,語氣中已經開始了不耐煩,“我說你是什麼,你就是什麼,哪裏來的那麼多的廢話!柳瑾玉已經不在了,我提攜你做貴妾別不識擡舉,你要想當丫鬟也可以,不過就是個通房丫鬟的身份!”
夏至在身後翻了張興合一個白眼,張興合像身後有眼睛似的喊道:“你瞪我幹什麼!你聽見了沒有!”
心不甘情不願的拉了長音,“我聽見了——我什麼命,做個妾還是被人擡舉了。寧可給窮人做妻,不做人的妾!”後面一句它是嘀咕出來的。
“你要是真想做別人的妻,你還會賣身。”張興合甩開夏至的手,他再捧着一個女人也有夠的時候,都是旁人順着他,哪裏有他順着旁人的事。
看來前幾日對夏至的冷淡還不夠,本以爲它還是識時務的,看柳瑾玉沒了就會收心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沒想到心氣還是太高了,就得磨磨它的脾氣。
天長日久,夏至才能知道,誰是它的天,它得靠着誰活着!
“你自己好好反省,別想着走,不信你就試試,你看你現在跑青樓去,還有哪個青樓敢收你。”
說着張興合便自己離開了。
“怎麼脾氣一陣一陣的。”夏至揉了揉自己的手掌,見沒人搭理自己了,它還真挺高興,關亦必須得出來。
它檢四周無人,於是又跑回了後院。
然後它看着那鮮豔的花壇煩了難,要是挖土,就一定會毀壞了上面的花,這花一看就是不好養的,萬一什麼都沒有查出來,自己還得待在這。
張興合的臭脾氣,自己能好的了?
然而它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說幹就幹。
一把將上面的花枝子拽折了,它手中拿着花枝子,才突然想到了自己會法術,壓根不用那麼的麻煩。
一個坑瞬間便出現了,它聞到了得有十個茅房一同安排在了一起的味道。
連着打了幾個乾嘔,夏至將花放在了自己的鼻尖,沒想到這花遠遠聞着沒有那麼香,湊近一聞就居然就讓人覺得茅房裏面開花了。
它看見坑裏面堆着許許多多的人的頭骨,大的小的都有,無一例外都是人的。
而頭骨的正中央放着一個鮮紅的罈子,罈子周圍蔓延着藍色的氣,夏至只是想摸一下,便感覺自己似乎凝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它站在那想了想,沒想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於是用法術又將坑填上了。
只是那些花歪七扭八的,怎麼也恢復不了當初的模樣,於是它乾脆用了障眼法,能騙的了人就行。
想要將手中的花枝扔回去,然後它又想給秋笙看看,秋笙就會這種歪門邪道的,這個他肯定會。
這樣想着後,它提溜着一大捧,心滿意足的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不久後,張興合便知道夏至去了後院將母親養的花給扯走了,他當時就有點心痛,可是心痛歸心痛,他想:隨她去吧,得讓她把這當家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