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秋笙痛快的答應了下來，他沉吟着說道：“柳瑾玉怎麼樣了？”
“被帶走了。”關亦輕咳着，“往後就沒有柳瑾玉這個人了。”
這時候秋笙看到了關亦的手腕，只見手腕上有着一點淡淡的傷痕。
關亦將胳膊翻了一下，手腕就扣了下去，她輕聲說道：“一點小傷。”
“對於柳瑾玉，你犯得上用自己的一點精血換他不受責罰嗎？這樣的話，你會更加虛弱的。”
關亦喉嚨乾的發疼，她見秋笙不走，伸手衝他要了水，“先把水給我。”
秋笙好脾氣的將水囊打開，然後將水遞給關亦，他在大牢的外面，扶着水囊的尾部，看着關亦邊喝水，水邊往下灑。
他對眼前的女子有與人心不忍：“何必呢，我怎麼勸你，你怎麼都不聽。對外面的人卻那麼好，我就當你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找虐吧。”
“金沐怎麼樣了？”關亦知道秋笙是爲自己好，可有些事情，就是要按規矩辦事，張員外的夫人是惡人，可她到底是個人，她不是官員，不是陛下，沒有權利處置了別人的生命。
規矩就是規矩，殺人償命是沒有錯的。
“現在什麼罪名都往你的身上安排，金沐爲了你又去青樓了，這兩天已經在張府當丫鬟了。金沐比你聰明，完全用不着你擔心它。”
“哦，那就挺好的。”關亦將手中的水囊遞給秋笙，從食盒裏面拿出一張餅來充飢，“讓金沐找個機會走吧，別讓旁的人將它抓起來，現在我不在它身邊，若是被人抓起來了，也是一件麻煩事。”
秋笙往餅上放了一片肉，“那不是還有我嗎，有我在你不用擔心它。就算是你那位傳說中的師傅將它抓起來，我照樣可以將金沐帶出來。”
“也行，那你多費心了。”關亦說道，然後將最後一口餅和肉放進了嘴裏，“你下次來，給我帶點粥粥水水，我現在一喫飯，臉就好疼。”
“你半張臉都被人打青了，你說你疼不疼？”秋笙說着，食盒蓋了起來，心中是心疼的，但是嘴裏還是很硬，“找傻子看見你就行了，還粥粥水水的伺候你，讓你出去不出去，你該，我懶得來看你，往後你喝風去吧。”
“行，我喝風，最近天冷了一點，經常有風吹進來，想必喝風也能喝個十足飽。”
“行了，探監的時間是有限的，我得走了，等着我明天再來看你吧。”秋笙收拾了食盒，藉着光亮，他見關亦的頭髮有些油亮油亮的，心想：若是總在大牢裏面待着，想必關亦再出去的話，也是夠髒的。
自己倒是多花點錢讓關亦洗洗澡，但是關亦現在身上都是傷，也沒法子洗。
“張府的後院，我會去看的。”
關亦擡起胳膊，細手腕往下一垂，食指指向地面，“地面往下，如果挖不到，就一直挖。”
“嗯。”秋笙答應着，見周圍沒有人，便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夏至在房間裏面得了一隻信鴿，信鴿本來飛到了窗戶口，見夏至過來就想非走，結果被夏至一把就抓住了。
鴿子靈智未開，但是也知道害怕，哆哆嗦嗦的看金沐攤開腿上的信紙，它想飛走，可是夏至抓的又緊。
直等到夏至將上面俊秀的小字看完，它坐在牀上心想：難怪我什麼都找不到呢，原來是藏在地底下了。
這時候張興合走進了門裏，他穿的衣冠楚楚，最近倒是有了一點柳瑾玉的影子。
之前在青樓裏，他是恨不得佔夏至的便宜，現在好像是轉了性一樣，好像真要將夏至培養成正房夫人，給夏至準備了好幾本女戒之類的書籍。
見夏至看他的眼神不是太好，於是張興合解釋道：“你之前在青樓，雖然還沒有接過客人，可是老鴇子肯定沒教給你好東西。
現在你都入了張府，我遲早要將你擡上去的，以前的事情你都忘掉，好好的在家裏相夫教子，過上平常女子該過的日子。”
夏至看着他從衣袖中又抽出了一本書放在了桌子上，“我不要求你會背，但是你要記熟，往後我帶你出門，你也不必在那些夫人面前太丟人了。”
“我想要出門走走。”夏至說道。
“張府這麼大，你想要出房門走走，就去吧。”張興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手掌心感受到了胡茬的扎，於是走到了銅鏡前面照了照。
夏至看他，忽然感覺他滄桑了不少，像經歷了很多似的，然後突然就長大了，成熟了。
“你怎麼不告訴一聲呢，我這幾日一直這麼鬍子拉碴的往外面走，都叫那外人看見了。”
“你之前都不搭理我，我怎麼告訴你。”夏至看着他照鏡子，只覺得大男人也臭美，真有意思。
“好了，那這麼說還怪我了。我爹還沒有回來，不知道上哪去了，一點消息也沒有，不過我爹身邊的人都是身手好的。你等我一會，我刮刮鬍子，然後陪你逛逛院子。”
夏至心裏惦記着後院，不想讓張興合陪着去，“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是還有事嗎。好幾家的鋪子，都指望你呢。”
張興合要來了熱水，和刮臉的一系列東西，在氤氳的熱氣中，他阻止了夏至要給他刮臉的手，“往後你的身份就不一樣了，怎麼還能做這種下人做的事情，一邊坐着去吧，我自己來。”
“轉性了？”夏至嘀咕了一句，然後坐在了椅子上，雙手翹着眼巴巴的看張興合刮鬍子，它雖然做個男子，但是從來就沒有刮過鬍子，如今這麼大大方方的看見了，只覺得新奇的很。
“我本來不就這樣嗎，家裏的跟外面的怎麼能一樣對待，難道天天在家打夫人？那樣的話，我天天出去不好嗎，還找你，花這麼大力氣給你帶家裏幹嘛來。”
“夫人。”金沐喃喃學了一遍。
“對，夫人！”張興合鄭重的又唸了一遍。
夏至剛有點感動，隨即心想：我信你個鬼啊，你在外面強搶民女的時候，我又不是沒看見，差點就唬住了！
這時候張興合也完事了，他看起來清爽了不少，對着夏至說道：“走吧，想去哪逛逛？”
夏至跳下了椅子，“去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