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鶯鶯面色平靜:“父親這話,另有深意吧”
“是”
阮國公嘆一口氣:“爲了百里炎,你已經耽擱了好些年,鶯鶯,你豆蔻年華押在了一個人身上,到頭來結果如何他並沒有珍視於你,既然如此,你何必執意走那一局棋。何不另僻溪徑”
阮鶯鶯捻着一顆棋子,眉頭輕蹙,似在琢磨着阮國公的話。
她從見到那個少年護着嫡妹,小小年紀時已芳心暗許,恨不得她纔是那個得他相護之人。
她想要那樣一個全心護着她的夫君,喫食冷了替她吹涼,事事擋在她前頭,她不高興是時會哄着她笑。
百里炎對他的嫡妹便如此
似乎,這天下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眼裏只有他嫡妹。
她想有一個這樣的夫君,眼裏心裏只有她。
那時候她想着,總有一天,他嫡妹會嫁人,到時候她就能成爲那個替代她嫡妹的存在。
然而,她錯了
一等等了那麼多年,他嫡妹香消玉殞,似乎他的心意也沒有改變過。
哪怕是她站在他面前,他似乎也看不到她的存在,她永遠入不了他的眼。
這麼多年癡求而不得,要另僻溪徑了嗎
阮鶯鶯沉吟片刻:“父親說的是上回來府裏的易狀元吧他詩才驚豔,的確是不可多得的才子,只是他那個母親,到底太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還有,祖母已經派人調查過,他家中已有娶妻,是尋常女子也罷了,偏生是蕭家的人。”
阮國公接話:“蕭家的人又何妨落難的鳳凰不如雞,易朝陽要飛黃騰達,能依仗是翰林院掌院士,可不是已經辭官歸鄉的蕭老爺子。”
“蕭老在天下學子中有威望,卻在京城已無實權。哪及得上咱們家世代功勳,父親如今還是翰林院掌院士,蕭家如今的確不足爲懼”
阮鶯鶯開口:“父親不必害怕女兒在一條路上走死,答應出手攔住本草堂那個女人時,女兒已經想過不在一棵樹上吊死,要另僻溪徑。這麼多年來,我空有一腔癡心,百里炎卻將我的癡心賤踏在腳下,女兒又不傻,不會再記掛着他。”
阮國公高興得摸了幾把鬍鬚,欣慰道:“好啊,你能想通,爲父再高興不過,爲父的鶯鶯真是長大了。皇上要培養新勢力,極爲看重易朝陽。你放心,只要你願意嫁給易朝陽,爲父必定送他一片錦繡前程,到時候你是誥命夫人,他一輩子也只能捧着你,不敢輕視你。”
“父親糊塗女兒何曾答應過父親,要嫁給那個人”
阮鶯鶯搖頭:“那討厭的老太太,女兒不擔心拿捏不住,咱們國公府是什麼身份,可不能傳出一個跟人搶夫君的名聲。”
“爲父何曾敢讓你受委屈你嫁過去前,爲父一定替你處置乾淨了”
阮鶯鶯追問:“那父親如何處置”
“蕭家早已落魄,遠在西陵州,在這京城已無立足之地,能護着她的驍王妃昨天已經入宮了。”
阮國公輕蔑道:“鶯鶯,那不過是一個嫁過公孫世子的棄婦,爲父只要略施些手段,有的是法子將她搓圓捏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