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就是如今京城裏的那個……”徐掌櫃拍拍腦袋,朝穆悠上下打量一番,似乎酒醒了些:“哎喲,原來是穆郎。多有得罪,呵呵,多吃了幾杯,您別見怪。”
“好說好說,喫酒就喫酒,安靜。”穆悠捂着嘴打了個哈欠,轉身走了。
“聽見沒有,安靜!”徐掌櫃說着,朝紫衣女子撲了過去。
“啊,不要!”紫衣女子趕緊躲開,笑聲伴着尖叫聲響成一片。
“噓。”徐掌櫃將手指靠在嘴前,續而順勢拭去嘴角的油膩:“我看你們往哪兒跑,我要……把你們都喫掉……哈哈哈,我是大灰狼,嗚嗚。”
“救命啊,哈哈哈。”綠衣女子笑着只往紫衣女子身後躲去。
“安靜。”
“就你最吵了。”
“沒錯,就你就壞,哎喲,壞死了。呵呵呵。”
“啪啪啪”,重重的敲門聲再次傳來,綠衣女子開門看去,就見穆悠正瞪着自己。
“知道什麼叫安靜嗎?啊?”
“哎喲,穆狀元,這大白天的你睡什麼覺啊,要不進來一起玩?”
“是啊,是啊,無雙姐姐最沒趣了,我們陪你玩點花樣。”
“呵呵,穆郎……今日……我,我請客……來,來……”徐掌櫃說話間又被紫衣女子餵了杯酒,整個人已是搖搖欲墜。
“好。”穆悠大步走進房去,接過綠衣女子手裏的酒,朝徐掌櫃一舉杯:“來,今日既然碰到了就是緣分,我敬你。”
“喲喲喲,不敢,不敢。請。”徐掌櫃說着趕緊一飲而盡,又接過綠衣女子手裏的酒給兩人滿上。
“你太客氣了,不知尊駕如何稱呼?”穆悠說着舉起杯來。
“在下……姓……徐……”徐掌櫃跟着又是一飲而盡,抹了一把嘴,繼續說道:“叫……徐……徐……”他眯上了眼,手裏的酒杯落地,整個人瞬間醉倒在桌上。
“穆狀元好酒量。”綠衣女子誇道,朝穆悠身邊靠了靠。
“來,穆狀元,你一定得陪我喫一杯纔行。”紫衣女子也不甘示弱。
“好,來,一起。幹了。”穆悠說着朝二人碰碰杯,三人均一飲而盡。差不多同時,兩個女子便倒了下去。
穆悠笑笑,搖搖頭,拉上房門,回到了柳婉茹的房間,再次取了面具,倒在了牀上。
柳婉茹微微笑道:“終於安靜……”
然而她話未說完,又是一陣鞭炮齊鳴,震耳欲聾。
“啊!”穆仙兒猛地坐了起來,已經要發狂了。
“無雙,無雙。”梅姨的聲音拍着房門。
“梅姨有事兒嗎?”柳婉茹在門邊小聲問道。
“你先開門啊。”
房門終於被打開了一小個縫,梅姨笑臉如花:“穆狀元還在睡啊?沒打擾你們吧?
“梅姨何事?”
“西市玲瓏坊胭脂鋪前幾日不是被查了嘛,那郝玲瓏散盡了錢財,總算脫了官司,連鋪子也盤出去了,今日新鋪開業,所有脂粉可便宜了。你想要些什麼,我一併給買回來。”
“不用了,我的脂粉還多着呢。”無雙說着就欲關門。
“買,有好東西當然要買。”穆悠從身後將門大開:“無雙如此漂亮,花多少銀子都是值得的。梅姨捨不得花錢,用了多少錢都記在我賬上,我自然會去找安王借。”
“哎喲,穆狀元就是出手不凡。我們無雙可真是有福氣。”
“我出去一趟,就算我不在,也不許無雙接客,梅姨可記住了?”穆悠朝梅姨吩咐道。
“那是,那是。穆狀元有事儘管去忙就是。”
柳婉茹滿臉失望:“你今晚不來了嗎?”
穆悠笑笑,也不多說,徑直走了。
梅姨瞟了一眼柳婉茹,忍不住笑了:“這才幾天功夫,就這麼難捨難分了?你算是命好,碰到了這麼癡情的人,你若真想跟他,好好跟他說說,看他願不願給你贖身?”
柳婉茹已連着兩天沒見到自己的孩子了,也不知穆仙兒這幾晚都在忙些什麼,原以爲今晚可以出去,看來計劃又落空了,她不免有些難過,沒想到卻被梅姨理解成對穆悠不捨。她朝梅姨笑笑,轉身關了門。
敬玉軒安王的寢宮中,沈太醫仔細檢查了安王的傷勢,微微一笑:“和昨天相比,腫消了些,殿下可以像這樣,拿剝了殼的熱雞蛋滾一滾。”
“好,知道了。”安王接過雞蛋自己滾着,瞟了一眼沈太醫:“昨天我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吧?”
“是。殿下放心,沈某絕對守口如瓶。”
“好了,退下吧。”
“是。”
安王一招手,小夏子舉着鏡子走上前來,他對着鏡子朝臉頰上的紅腫按了按,頓時又疼得一哆嗦。
“殿下,好些了吧?”小夏子皺着眉,好像自己也能感到疼似的:“這穆郎下手也太狠了吧。”
“說什麼呢?”安王瞪了他一眼。
“哦,奴婢該死,說錯了,是……是牙疼。”小夏子拍拍自己的嘴,趕緊糾正。
“誰牙疼啊?”穆悠的聲音傳來,兩人望去,人已進了屋。
安王頓時有些尷尬,趕緊背過身去。
穆悠瞟了一眼小夏子,看着安王微微一笑:“昨天的事,對不起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打你,只是出於本能就出手了,我還算是手下留情了,只用了兩分力,要不然,你現在早躺棺材裏了。”
“你……”安王氣憤地轉身:“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
穆悠偏着頭朝安王臉上瞟去,見安王還想躲着,乾脆伸手將他的臉掰了過來:“還好啦,就有點紅腫,不礙事。一個大男人受這點傷,瞎叫喚什麼,能不能有點出息?”
“你……你毆打皇子,你知道是什麼罪嗎?”安王壓低聲音,臉上因爲穆悠的觸碰,一時又羞得通紅。
“那你問夏公公,我爲何打你?”穆悠指着小夏子,倒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都原諒你了,你還在我面前逞威風。”
“你……”安王一時語塞,對於穆悠,他向來都說不過他,可一想到昨天的事又讓自己感到無比羞愧和委屈,不說他一頓似乎又心有不甘,可又擔心說重了他承受不了。
“好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穆悠晃晃悠悠地走到牀邊:“我困死了,你這裏倒是安靜,借你的牀睡兩個時辰。”
安王見穆悠轉了話題,心頭稍稍鬆了口氣,嘴上卻不服軟:“每次都跑我這裏補覺,你昨夜又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