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再去林蘊之小院時,發現小院裏人多了許多。小廝、待衛連同秦二,進進出出的。
林蘊之看到她沒有說話,秦二朝她笑着點點頭,另一位青衫文士眼裏露出抹詫異之色。
這種場合姜然很不想進來,無奈林蘊之這廝也不知道犯啥毛病,讓她進來端茶倒水。她不是婢女,只負責照顧病人,因爲給他倒完茶水看也不看幾人就出去了。
林蘊之壓根就沒指望着她,秦二挑了挑眉,倒不是奇怪於姜然的態度,他可是聽說了不少關於姜然的事,他是覺得公子對姜然太過於縱容了。
青衫文士眼裏卻爆射出一縷精光,他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林蘊之正陰沉着目光盯着他。
他趕緊低頭,神色一肅,“公子!”
“少打她的主意。出了這山谷,我和她就當不認識。誰敢對我的話陰奉陽違,那麼就離開我身邊吧,我不留不忠不義之人。”
這話說的就重了。
秦二和青衫文士俱是心中一凜,雙雙低頭稱是。
姜然不是毫無感覺,背後感受到的實質性的目光讓她心中發涼。
她朝喜樂招了招手,喜樂顛顛跑過來,“喜樂,屋子裏除了那位秦二,另一位是誰?”
喜樂笑嘻嘻的道:“姑娘,他是萬三爺,都是我們公子手下的幕僚。”
姜然心想這二人看着可不是普通的幕僚,喜樂的稱呼後面都加了個“爺”字,那能是一般的手下嗎?
“這位萬三,他的爲人是不是,是不是挺厲害的?”猶豫着沒有問出“是不是挺能搞陰謀鬼計的”。
“姑娘說得是哪方面的厲害?萬三爺是繼秦二爺之後第二厲害的先生。”喜樂的回答也挺有意思。
姜然明瞭,“謝謝你了喜樂。你們公子有事,我就……”
喜樂低頭,沒等她說完就笑嘻嘻道:“回姑娘,公子說,姑娘若是無事,可以去老劉那學學廚藝。”
姜然:“……”
喜樂把頭低了低,忍了笑說:“公子說,姑娘年紀也不小了,再過幾年就到了嫁人的年紀,學了廚藝,姑娘脾氣不好惹了夫君生氣,還可以做幾個小菜去討夫君的喜歡……”
姜然:“……”
她咬着牙道:“我謝謝他的好意啊!”
她哼了一聲,揚着下巴,“你告訴他,本姑娘天生麗質可愛乖巧,不喜歡本姑娘的都是瞎子,既然是瞎子那不嫁也罷!”
放了狠話轉身就跑。
免得面對那張冷臉心裏膽兒突的。
坐在院外的大樹下,她拄着下巴有些弄不懂,自己和他現在算怎麼回事?
應該能算朋友嗎?
如果刨去他那有些危險的身份的話。
要不然自己明明對他應該敬而遠之的,爲什麼卻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刺一刺他。
唉!
喜樂忍不住咧嘴,他就知道能從姑娘口中聽到不一樣的回答。
他慢悠悠走回來,侍衛在門口,林蘊之和秦二、萬三談完公事,揮手示意二人離去,“喜樂,她怎麼說?”
走到門口的二人不約而同的同時駐足,耳朵豎起,就聽喜樂笑嘻嘻的上前一步:“爺,姑娘說,謝謝您的好意!她還說,咳咳……”
喜樂清了清嗓子,學着姜然的聲音:“我謝謝他的好意啊!”那股咬牙切齒的味道那是維妙維肖。
“你告訴他,本姑娘天生麗質……”捏着嗓子學完,喜樂笑嘻嘻說:“姑娘不愧是姑娘,就是和其她的女人不一樣!”
林蘊之臉上露出一絲淡笑,“她要不這樣,當初也不會……”他話並沒有說完,又長長嘆了口氣:“算了不說她了,喜樂,你去叫她進來,我有話跟她說。”
喜樂應了躬身退出去,見那二位還站在院子裏,笑問:“二位爺可是有事?”
秦二邊和他往院外去邊道:“喜樂,你說說看,爺對那姑娘到底是什麼心思?”
喜樂喲了一聲:“這小的哪知道?秦二爺您真是高看小的了。”
秦二用手裏的扇柄輕輕敲了敲他的肩膀:“你少耍滑頭。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到底要如何對待那姑娘。你也知道,當初一接到爺,關於爺的一切就已經報了回去,回頭真要鬧出事來,惹了爺的怒,你我都沒臉是不是?”
喜樂臉色不再嬉皮笑臉,他苦着臉:“二爺,三爺,我跟爺這麼多年,可沒見爺對哪位姑娘這樣過?你們說是不是?可要說爺有什麼心思?這小的真不知道。依小的想,爺怕是把她當成救命恩人,像當妹子一樣也說不定的。”
“妹子?”二人對視一眼,都不相信。
喜樂卻越說越順溜:“那要是喜歡,娶是不可能的,可納回去總行吧?爺可沒有這心思,我瞅着,倒是更像逗個趣。”
秦二眉頭挑了挑,“逗個趣?”這倒是有可能。
可這事發生在林蘊之身上實在是匪夷所思。
可他發了話,二人也只能遵從,只是心裏略有不甘:“公子好不容易有了個能說上話的女子……可……唉!”
喜樂心裏也這麼覺得,可他是公子的人,自然要按公子的心意行事。
他陪着笑站在院外瞅了半天,“姑娘回去了嗎?”
樹上傳來一個聲音:“去老劉院子了。”
咦!這是學廚藝去了?
姜然可不是爲了會做飯討男人的歡心,她閒着沒事,過去看看也好。
林蘊之的人認識不認識的,都知道有位姑娘是公子的心頭好。
老劉看到她的時候神情倒是一個恭謹,弄得姜然都以爲自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劉師傅隨意,我就是過來看看,林公子說你廚藝了得,讓我跟你學習學習。”
劉師傅臉上微微露出一抹自得的神色,“不是我老劉吹噓,要說做飯和公子口味,除了老劉其他人都不行!”
姜然打量一圈,看到院子裏綁着一隻雞,“今天是要做雞嗎?”
“熬點雞湯。公子受傷需要補一補。”
姜然點頭,雞湯她不愛喝,可來到這邊天天喫粗糧都欠着肚子,缺油水厲害,她是天天恨不能豬油拌飯纔好。
可跟着林蘊之吃了幾天,肚子裏又有了油水,對於雞湯又不那麼渴望了。
人真是奇怪!
葷也不行素也不行捱餓不行喫太飽也不行!
喜樂進院子裏,就看到姜然看那隻雞發呆。
他神色一動笑嘻嘻的走過去:“姑娘可是想吃了?”
“沒有,就是看看。”心裏卻是道:我想喫辣子雞。
姜然想想那滿盤子紅彤彤的辣椒就要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