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喜樂那張討喜的臉,你很難板起臉來對他,“不用了,我在外面站會,林公子有事儘管吩咐就好了。”
她說着擡腿,一隻腳在門裏一隻腳在門外時,被叫停了,
“你過來。”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大爺似的說:“給你個機會接近我,給我捏捏肩膀。”
姜然回首,露出一個假惺惺的笑來,“用不着!小女子自知身份低微,可不敢有此妄想,林公子不用試探我了。”
她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一個小廝衝了進來,“公子,小的有事稟報!”
姜然趕緊給讓出地方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這個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出了小院,她回頭看了一眼,離這麼遠她什麼也聽不見了,安全了!
是回自己住的地方,還是在這裏等着,她糾結了一下下,就拐進了對面的那間屋子。
“羽墨,你好些了沒有,我過來看你來了。”
裏面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着傳來羽墨虛弱的聲音:“在下好多了,多謝姑娘的好意。只是這屋內臟亂不堪,怕污了姑娘的眼,姑娘就不要進來了。”
姜然:“你放心,我就是來問問你怎麼樣了?不會進去的。”
裏面好像鬆口氣的聲音,羽墨的確在擦汗了,“在下不過是皮外傷,很快就會好了,姑娘還是去照顧我家公子不要在此逗留了。”
我是你家公子的丫鬟嗎?
姜然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一臉悵然的出來了。
總不能在這裏待着,她決定回去,哪怕和江思雨扯扯皮也比在這裏待着強。
可她剛走沒幾步,就聽到小院裏傳來暴怒聲,緊接着一個什麼東西被人從屋內扔了出來,在院內骨碌碌的滾動一圈停下了。
好大的脾氣呀!
她還是趕緊走爲妙,可腳步擡起還沒有落下,喜樂連滾帶爬的跑出來,一擡頭看到院外正躡手躡腳想要開溜的姜然,大喜着擡手招呼:“姑娘留步!”
你主子這麼生氣你還敢這麼大聲?
姜然當沒聽見,可喜樂哪裏肯放她走,疾馳兩步後又轉身跑到屋裏,“公子,姑娘,還有姑娘!”
林蘊之臉色漆黑如墨,“閉嘴!大呼小叫、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出去領罰去!”
喜樂垂頭退了出去,侍立一旁的秦二低聲道:“公子,喜樂說得對,公子若心有不甘,不妨……”
“閉嘴!你也想和他一樣領罰嗎?”林蘊之哼了一聲,“想掌控我?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筆墨伺候,我要給父親寫信。”
姜然走了沒幾步就被喜樂追上了,“姑娘,小的喊你你爲什麼要跑啊?”
“我沒跑啊!我也沒聽見你喊我啊!”
喜樂:“……姑娘,現在是姑娘當值時間,姑娘你不能亂跑。這要是在府裏……”
姜然翻了個白眼,你們公子都沒說啥呢,你倒管上我了。
“這不是你們府裏。你是不是想說,這要是府裏就該咋的咋的?省省吧,這話你們公子說了好幾遍了。”
姜然繞過他往前走:“你們公子不是有事嘛,我回去歇一會,一會再來照顧你們公子午膳,放心,不會耽誤他喫飯的。”
喜樂看着她的背影,重重嘆了口氣。
這一天都很消停,林蘊之沒有派人來喊她,她也就裝傻看江思雨學針線學了一天。
“然然姐,你要不要縫幾針?”也不知道第幾次,她拒絕了江思雨的提議。
她或許會學針線,但絕不是現在。
等到了晚上,二人已經躺下,江思雨看着旁邊好似沒心沒肺的表姐低聲道:“然然姐,我想我爹孃了。你說,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咱們的信兒了?”
“應該吧!”姜然也想爹孃,她們還要在這裏再呆三個月。
林蘊之倒底是什麼心思?他爲什麼要在這裏養傷而不是回到他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家園?
怕被人知道嗎?
姜然帶着滿肚子的疑惑翻了個身睡着了。
江思雨覺得她有些心大。
看着黑漆漆的棚頂,翻來覆去的如烙餅一般,她推了推姜然:“姐,你別睡了,咱們說會話吧!”
也不知道爲什麼,黑夜裏特別有傾訴的慾望。
姜然迷迷糊糊的一聳肩膀:“困,別打擾我睡覺。”
江思雨卻很想說話,“姜然,你說爲什麼林公子會對你不同?你對我說不想嫁他爲妾,是不是騙我的?”
外面好像颳起了風。
姜然睡夢中突然驚醒坐起來喝道:“誰在外面?”
江思雨愣愣的看着她,羞惱道:“哪有人?你不是說睡覺嗎?你根本就是騙人的。”
姜然:“……你發什麼神經?”她跪爬到窗前,將窗子打開,看着外面默漆漆的一人都沒有,不由喃喃道:“是我聽錯了吧?我好像聽到有人……”
江思雨:“你怕是做夢有人吧?剛纔是颳風……”
姜然卻突然朝外面喊道:“沒有人嗎?我怎麼好像聽到了有人?”
江思雨撇嘴,姜然姐又發瘋了。
可黑夜裏卻突兀的響起一道人聲:“姑娘安心睡,不過是幾個小毛賊,已經將人全部捉住了。”
江思雨駭然,“真有人?”
姜然打了個呵欠,“抓住就好,這窮鄉僻壤的哪來的毛賊?”說着關上窗繼續睡。
警覺性真挺高的,外面隱在暗裏的侍衛心裏不由讚歎。
江思雨又去推她:“姐,你怎麼會知道外面有人?你不會是有什麼異能吧?”
“哪來的異能?外面有聲音你沒聽到?”
江思雨搖頭,她以爲是風聲沒注意。她又想起另一件事,“咱們院子外面怎麼會有侍衛?”
“這不正常嗎?咱們好歹也是同行了一路,放兩個侍衛不是正常的嗎?”
不正常好不。她都沒看見過侍衛。仔細回想一下,自己沒有說過什麼不可讓人聽的話吧!
姜然一大早就知道了,小毛賊是何許人?
有個嘴快的喜樂,她想不知道都難。
姜然很懷疑,林蘊之那樣的人,身邊人會嘴這麼不嚴實啥都說?八成又是得了林蘊之的授意。
喜樂誇她警覺性高,“姑娘怕是不知道吧,我們公子有個打小不對付的,公子這回受了傷,那人以爲有機可乘,派人來暗殺我們公子。哼哼,誰成想剛一進入就栽了,這都幸虧姑娘警覺,要不然大意之下公子萬一受了傷……”
她說的時候人都已經抓住了。
她聽到的也許是外面的人交手的聲音。
喜樂卻說得好像沒有她,林蘊之就死在昨晚了似的。
不帶這麼誇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