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要打？
觀衆們面面相覷，雖然大部分人聽不懂漢語，可看到秦戰的表現，猜也猜出他的意思了。
衆皆譁然，
一人連戰九場，而且第四場便在故意犯規中受了重傷，第九場甚至直接遭到了無恥刺殺，臉上骨頭都露出來了！
這都不放棄，還是人嗎？
短暫沉寂後，掌聲漸起。
西方人崇拜英雄，而秦戰面對邪惡、死戰不退的表現，在他們眼中就是英雄！
“JohnRambo！”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隨後加入的人越來越多，呼聲漸漸整齊，直至山呼海嘯。
臺上幾人大驚。
穆雨婷揪着秦戰的衣角往回拽：“打個屁打，不要命了？趕緊跟我下去治傷！”
司徒明均也勸：“師侄，依我之見，這場即便不打，在大家心裏你也贏了，所以不妨從長計議，不必急於一時。”
齙牙則更加功利：“秦，停手吧，你已經積累了足夠人氣，最後一場並不能增加太多收益，風險卻會急劇提升。”
秦戰固執搖頭。
他知道三人說的沒錯，無論是健康、人心還是利益，此時都已達到了臨界點，趁機激流勇退纔是最聰明的選擇。
可他不甘心！
十場之約已經勝了九場，只要再贏一場，他就能砸碎劍道館的狗屁招牌、了結差點被川井一夫砍成兩截的大仇！
就差一步！
更何況早坂雅樹此刻還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此情此景，他怎麼能認慫？！
“都別說了！”
秦戰掙脫攙扶，斷然道：“我意已決，今天就算戰死在臺上，我也要拉着老雜種一起死！艾爾，幫我說服裁判！”
“沒用的。”
齙牙苦笑：“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收看直播嗎？”
秦戰一愣。
“接近一千一百四十九萬！而且還在上升！”
齙牙攤了攤手：“你覺得，他們會在這種情況下違規執裁？”
秦戰啞然。
裁判就職於劍道協會，協會能頒發執照，自然也能吊銷執照。
他現在的健康狀況明顯不符合要求，如果裁判敢在一場千萬人的直播中違規執裁，那距離吊銷執照也就不遠了。
“沒別的辦法了？”
秦戰無計可施，只能死皮賴臉的吹捧齙牙：“艾爾，你可是全世界最優秀的推廣人，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嗎？”
齙牙聳肩：“抱歉，我是拳擊推廣人。”
秦戰徹底沒轍。
不料就在這時，早坂雅樹忽然面色複雜的走向裁判，現場太吵，秦戰聽不清他說了什麼，只看到裁判不斷搖頭。
然而沒過多久，三位裁判便改了主意。
“秦，白方選手希望繼續比賽。”主裁虛指早坂雅樹：“但你的健康狀況不符合標準，所以我需要詢問你的意見。”
秦戰微微眯眼。
所謂事有反常必爲妖，齙牙剛說過違規執裁會被吊銷執照，三位裁判便明目張膽的詢問他的意見，這肯定不正常。
除非……
除非早坂雅樹給的太多！多到違規一次就能原地退休！
他能想到的，司徒明均和齙牙自然也能想到。
齙牙氣的不輕。
裁判是他找的，沒想到居然吃裏扒外、幫外人說話。他冷笑一聲，摸出手機，打算呼叫自己在劍道協會的朋友。
司徒明均則面色冰冷：“裁判先生，我們拒絕。另外善意提醒您，這裏是檀香山，我是洪門首領，秦是我的晚輩。”
三位裁判面面相覷。
早坂雅樹見狀，當即就要反脣相譏。
“我同意！”
不等他們爭吵，秦戰忽然開口：“但我有兩個要求。”
他盯着裁判，一字一句的道：“第一，我不管你們拿了多少，我只要求你們在下一場公正執裁，如果偏袒……”
裁判們用餘光瞄着洪門龍頭，連道不會。
秦戰又將目光轉向早坂雅樹：“第二，我想跟早坂先生打個賭。”
早坂目露警惕：“賭什麼？”
“別緊張。”
秦戰輕笑：“雖然很想賭命，但法律不允許，而且以你的人品我也不相信你會履行承諾，所以，還是賭資產吧。”
他舔了舔嘴角上乾涸的血痂，獰聲道：“我輸，我賠你三百萬，我贏，劍道館從此歸我！怎麼樣？敢不敢賭？！”
早坂面露猶豫。
說實話，他是不想跟秦戰放對的，雖然那貨瘸了，可說不上爲什麼，一對上那雙眼睛，他就不自覺的心裏發虛。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梅津敏右認爲劍道館連輸九場，極大的打擊了世人對劍道的信心，所以要他不惜代價、無論如何也要拿下秦戰。
另外，日本人都是養不熟的狼，連輸九場之後，手下看他的眼神已經變了。
如果被他們發現，首領連面對一個左腿未愈、右腿又傷的殘廢的勇氣都沒有，他這個社團首領也就離死不遠了。
畢竟，社團從來就沒有和平交接的例子，不管誰上位，都要踩着前任的屍體才能服衆。
“當然敢！”
想到這，早坂聲音決絕，透着一股被逼到絕路的瘋狂。
秦戰看向齙牙。
後者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尋找律師。
穆雨婷眼圈泛紅：“一定要打？”
秦戰重重點頭。
穆雨婷又問：“要是醬油勸你，你會不會收手？”
秦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搖頭道：“男主外、女主內，外頭的事不歸她管，我說了算。”
“那……我等你回來。”
穆雨婷的眸子似乎亮了幾分，也不再勸阻秦戰，只是如同送丈夫出征的妻子一樣，溫柔乖巧的給他理了理衣襟。
何方喟然長嘆。
……
這次的檢查時間格外長，三位場裁一寸寸的審視着雙方的護具竹劍，生怕再出現子母劍這種要人命的陰損兵器。
在此期間，齙牙也不失時機的向現場和收看付費直播的觀衆公佈賭約。
於是原本因爲等待而略顯消沉的場面再次沸騰，現場議論不斷，直播彈幕更是密密麻麻的充塞了所有人的屏幕。
這場直播從開播到現在也只過了將將一小時，其中還有半小時是穆雨婷以護甲受損爲名幫秦戰爭取的休息時間。
但觀衆們都覺得物有所值。
因爲無論是兇狠激烈的打鬥過程，還是乾脆利落的戰鬥結果，又或是血腥詭異的療傷過程和驚心動魄的突襲刺殺，都是他們前所未見的精彩。
現在又多了份價值三百萬的賭約，更是讓本就精彩的直播越發充滿懸念。
大家都在討論，誰會贏？
從感情上講，他們自然希望秦戰能笑到最後。
可現實是他先被故意犯規打傷左腿，又遭遇刺殺重傷右腿，還拖着傷病之軀連戰九場，體力和精力都到了極限。
反觀早坂雅樹，毫髮無傷、以逸待勞，而且還有足夠的時間瞭解秦戰的技術特點，似乎無論怎麼算他都贏定了。
除非……秦戰能創造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