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小數點確實存在。
不僅存在，而且還沒扣齙牙的分成、佔位費和稅款，要是把這些都扣掉，最後落兜裏的恐怕連三萬都不到。
在職業拳擊行業，拳手的收入主要由四部分組成，出場費、品牌贊助、PPV（付費電視）分成以及獲勝賞金。
出場費通常按回合數支付，沒有統一價碼。
梅威瑟VS帕奎奧，梅老闆的保底出場費是稅前1.2億，鄒某某VS坤比七，鄒的出場費是5500，相差兩萬倍！
“我呢？”
聽到這，秦戰忍不住問：“我的出場費是多少？”
齙牙表情平靜：“五百。”
一夜五百賈正亮？秦戰掏了掏耳朵：“多少？！”
“五百，稅前，不算我的分成和佔位費。”齙牙將表格中的一欄塗黃。
秦戰眯起眼睛：“要是算呢？”
“三百五。”
齙牙聳肩：“佔位費相當於保證金，正常參賽全額返還，稅金你應該有辦法抵扣，所以去掉分成是三百五。”
秦戰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見他捏拳頭，齙牙趕忙解釋：“已經不少了，還記得格魯特嗎？他的出場費是每回合一百，還要分我一半。”
秦戰目瞪口呆。
他以爲自己的出場費已經是地板價了，沒想到凱恩他哥的出場費更少，跟梅老闆一比，足足差了三十萬倍！
這還是按四回合計算的，如果格魯特一回合就被KO，這個比例甚至會擴大到一百二十萬倍！
職業拳擊的貧富差距也太大了！
齙牙見怪不怪：“這很正常，事實上很多拳手寧肯放棄出場費、甚至花錢請推廣人，只爲獲得一個出場機會。”
有毛病吧……
秦戰第一反應是不信，但想想那些爲了讓孩子上個好中學不惜一擲千金的家長，寧肯睡地道橋也不願回鄉的北漂，以及橫店那些追逐夢想的羣演，最終也只能輕嘆一聲。
都是逐夢人，不寒磣。
齙牙繼續解釋。
品牌贊助分爲兩類，給拳手本人的，以及給主辦方的。
前者說白了就是代言費，拳手和贊助商簽訂合同，出場時使用贊助商的鞋、襪、拳套等，贊助商支付報酬。
秦戰不接代言——以他的名氣也接不到什麼大品牌代言，所以這部分收入爲零。
後者則是主辦方賣廣告位的收入。
贊助商看中的是宣傳效果，拳手越有名報價就越高，所以爲了請到知名拳手，主辦方會分潤部分廣告收入。
而秦戰只是職業首秀的小菜鳥，付費電視分成都是齙牙好不容易談下來的，根本沒資格參與品牌贊助分成。
“這麼說，這四萬多主要是付費電視分成？”
“對。”
齙牙將表格中的幾項塗黃：“出場費500，獲勝獎金500，剩下的都是PPV分成，不過他們只給了其中一部分。”
“這是我的錯。”
他攤開手：“我沒想到你跟John會那麼像，所以分成協議裏只約定了你上場時的收視率，場下部分沒做約定。”
秦戰蹙眉：“沒約定就不給了？”
齙牙苦笑：“是的，理論上離開擂臺你就是觀衆，錄製觀衆的反應不需要付費，除非你能證明對方因此獲利。”
秦戰慢慢搖頭。
隔行如隔山，在對方的專業領域跟對方打官司，就算能贏也賺不到多少，而且還會被列入黑名單，得不償失。
見他沒有責怪的意思，齙牙鬆了口氣，但爲了不被懷疑能力還是補充道：“另外，這只是首次分成。”
“PPV不會只播一次，我特意在合同裏增加了復播和音像分成條款，以後只要有人付費觀看，你就會有分成。”
秦戰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說計劃吧。”
他不再關注比賽收益，畢竟首播分成還沒他一個月的銀行存款利息多，復播和音像製品分成再高能高到哪去？
齙牙頷首：“下次比賽——”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嘹亮的衝鋒號打斷了計劃，秦戰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拿着電話走進衛生間。
大概過了十分鐘，他一臉喜色的回到房間：“齙……艾爾，好消息！尊龍回電話了，他說要和我互關！”
齙牙楞了愣，隨後不甚在意的道：“唔，是個好消息，下次比賽——”
“嘿！你怎麼了？”秦戰面露不滿：“你好像不太興奮？”
“是的。”
兩次被打斷髮言，齙牙不是很爽，直言道：“你知道的，John已經過氣了，喜歡他的人基本都超過了四十歲。”
“所以呢？”
“這個年齡段的人比較冷靜，他們不會因爲你長的像John而買你的比賽門票，所以他的關注對你沒什麼用。”
“可昨晚……”
“那是驚喜，就像你點了一位應召女郎，見面後才發現她長的很像你的夢中情人，你會因爲這一點而娶她麼？”
秦戰瞪他。
齙牙聳肩：“事實如此，如果你是演員，或許John能帶給你一些幫助，但你是拳擊手，他的關注只能帶給你一些話題。”
秦戰輕輕點頭，沒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的確，尊龍的影迷未必都是拳迷，喜歡拳擊的那些人也不會因爲某個拳擊手長的像尊龍而特地購買比賽門票。
最多會在見到他時說一句：“哦，是那個很像John的拳手。”
僅此而已。
但事無絕對，設想一下，如果黴黴涉足搏擊圈或影視圈，她的歌迷會不會跨界支持？
所以跨界不是問題，問題是秦戰的底子太薄，沒有忠實的影迷和拳迷，不足以將影視圈和搏擊圈連在一起。
不過他並不打算將這些和盤托出，而是笑問：“艾爾，下次比賽定在哪天？先說好，最晚不能超過22號。”
“爲什麼？”
“因爲24號是華夏的平安夜，25號是聖誕節，我要陪女朋友過節。”
“這樣啊……”
齙牙打開日程表：“那就20號吧，一月的第三個星期一，馬丁.路德.金紀念日，那天各地都會舉辦紀念賽。”
秦戰表情古怪：“用打架紀念一位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
“這有什麼奇怪的，希特勒還獲得過諾貝爾和平獎提名呢。”
果然，我還是太年輕了……
秦戰聳了聳肩：“好吧，在哪打？”
“亞特蘭大。”
齙牙笑道：“那裏是馬丁.路德.金的出生地，比賽規模會更大一些。”
秦戰點頭，頓了頓又問：“那最近有什麼宣傳計劃嗎？”
“當然。”
齙牙秒回：“比賽視頻、職業拳擊最快擊倒記錄、你的長相、簽約禮、拳王訪談，這些都會在中午前上傳。”
“另外——”
他算了算時間：“你跟華納溝通一下，我打算在週日上傳你的獲獎短片和獲獎記錄，需要蓋爾.加朵及時配合。
John那邊你自己看着辦，他雖然過氣了，但多少能帶給你一些關注。”
秦戰了然。
今天上傳與比賽有關的信息，三天後再拿夏威夷電影節炒一波冷飯，這樣才能始終保持熱度。
“之後呢？”他追問。
“暫時沒了。”
齙牙攤手：“秦，我只是個推廣人，不可能憑空變出話題。”
“我可以。”
秦戰掀開上衣，露出猙獰恐怖的傷疤：“記得它麼？砍傷我的日本人叫川井一夫，是檀香山劍道館的教習。”
“我打算去夏威夷挑戰那家劍道館，這算不算話題？”
齙牙拼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