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奴隸貿易,孫靈先坐不住了。
作爲警察,她平生最恨兩件事,一是販毒,二是賣人。
前者從人都精氣神中榨錢,後者直接拿人榨錢,相當可惡,相當可恨。而且這兩宗犯罪經常與殺人強尖等惡性(和諧)事件共同發生,還會有組織地對抗人聯警方。
孫靈很多戰友都死在這些人手上。
李樂卻沒什麼表情,這事吧……末世中三分之一的人都有接觸過。他也有把戰俘送給奴隸販子換錢的經歷。
但像這種專業的奴隸販子,每一個都可殺。
末世上的人大部分是灰色的,可這些奴隸販子卻是最深的黑色。
“門歸去開車,林茵去找你堂妹。飛白孫靈跟我過來。”雖說李樂並不在意奴隸販子的事情,但他覺得趁此機會與長虹鎮攤牌會很不錯。
孫靈拿好槍,有些疑惑地看了李樂一眼,這傢伙不像這麼有正義感的人啊?
朱鎮長和神父在鎮門口與那位奴隸販子相見。
“怎麼來遲了?”神父的表情有些不悅,“說好昨天夜裏交接的,你們爲何今天才來?而且是白天來?”
奴隸販子面對大主顧的憤怒,完全沒有面對奴隸們時的囂張與兇狠,低頭賠笑道:“昨晚一羣蠢羊暴動,廢了點功夫……這樣,我這次白送你們十個羊兒,如何?”
他把奴隸們稱做羊,或許是這樣能降低做這種生意時的心理壓力。
把人當成貨,精神上便已經非人。
“暴動……”神父眯起眼睛,想起昨夜的槍聲和鎮上失蹤的人,又想起那些進鎮的外鄉人。
有些不對。
他用手按住胸口的圓環,隨後靜靜地開始向母親祈禱。奴隸販子也不敢問,也不敢催,就這樣等着他。
其實奴隸販子現在心情很差。他恨不得把車上那個煽動奴隸造反的小妮子先*後殺,可惜那位是大佬點名要的,自己甚至都不敢一親芳澤。萬一貨物不完整惹得進化者老大發飆,自己一百條名都不夠賠。
還是這裏好,什麼歪瓜裂棗的殘疾和畸形人都收。打得奄奄一息也好,餓得半死生了重病也好,完全不影響價錢。只不過規矩多了點,對交貨時間要求特別嚴格。
車上,被一根鐵鏈和項圈鎖住脖子的楊琪欣還在思索如何脫身。
可惜昨晚之後,願意和自己一起動手的人都死光了。那個可能是愛上自己的看守也死了。
強化者,真的這麼厲害?
而那個一人一刀一槍,便鎮壓了所有奴隸的頭目,此時卻在黑袍神父面前點頭哈腰。
之前聽看守說過,我們今天到的地方叫做——
蟲鎮。
幸好這裏需求的只是大量低端貨,自己要被送往的目的地還很遠。
還有機會。
其實楊琪欣並不排斥依附強者,但她不可能接受成爲一個只能在牀上發揮作用的奴隸。然後等對方有一天玩膩了就將自己丟掉。
自己手上根本沒有東西能對抗……
難道要等到了那傢伙手上再想辦法離開?也可以,雖說付出的代價大了點,但能獲得更多信息。
從避難所出來後自己要了解的事情很多。
不知道父親在臨海市如何了?還有哥哥,末世前他在北華洲當師長,現在掌握軍權的人應該混得不錯吧?
至於海上當艦長的父親,楊琪欣估計他是凶多吉少,而且離開工業補給的海軍難以爲續。
所以楊琪欣暫時打定主意,等重獲自由後就想辦法去西邊與兄長匯合。
車外傳來一聲槍響。
神父被濺了一身鮮血,表情卻依舊充滿慈悲之意。
李樂向來是說開槍就開槍,從不拖泥帶水。紅色的血液濺在黑色的神父袍上,迅速滲透,然後融入黑色之中。
“幾位客人,這是什麼意思?”神父看起來很平靜。
“別說了。”李樂聳肩:“我知道你有隱藏的力量,不可能只是個強化者,但我想只要我不過分,你們也不願意和我起衝突。”
神父眯起眼睛,似乎想要發怒:“你想說什麼?”
“一,我要帶你們鎮上的林薇走。”李樂豎起三根手指:“二,這批奴隸我們要帶走。”
神父等着他說第三點,卻看見李樂想了一會,把三根手指彎回去:“主要就這兩點,其他的我還沒想好。”
“強者確實有能力爲所欲爲。”神父平靜下來,露出微笑:
“但在我面前,你真的算是強者嗎?”
他裸露在外的皮膚迅速被一層散發着金屬光澤的昆蟲外骨骼覆蓋。右手伸長化刃,雙眼突出,如同螳螂。
精神力掀起風暴。
李樂開槍,子彈卻被青銅色的螳螂爪劈成兩半。
神父一瞬間就殺破了精神力風暴,刀爪以旁人完全看不清的速度麾下。
鮮血飆飛中,李樂平靜拔刀,側身,刺出。同時手中妖精對準神父胸口,調集血液和精神力,開火。
美人刀格擋住神父的鋸齒刀爪,欽欽兩聲金屬碰撞的脆響。
隨後,子彈在李樂與神父之間爆發開來。巨大的推力將地面犁出坑來。神父身上的衣服沒碎,人卻被轟飛出去,生死不知。
“如果多來幾個你這樣的,我也會感覺很麻煩。”李樂雙腿微曲卸力,環視周圍一圈,神態輕鬆。
朱鎮長站在兩人中間,不知所措。
神父重新站起來,衣服上的血跡迅速消失,彷彿並沒有受傷,只是恢復原狀的面部有些蒼白:“我答應你的第二個條件,但屬於母親的信徒,你不能帶走。”
“嘖。”李樂皺眉,“你們的惡意還沒在我身上展現出來,我也不想動手,但有些人不一樣啊……”
話音剛落,一槍命中神父腦門,將其射翻在地,血液躥上高空。
“就算我願意放人,她也不會跟你走的。”
神父爬起來,皮膚再次被外骨骼覆蓋:“我們無法離開母親的搖籃。”
潘門歸開着犀牛車趕來。
江飛白手中抱着槍,嘴裏叼着根菸,表情專注如多年老兵。他守在孫靈旁邊,偶爾吐出幾句不符合他性格的髒話。
林茵拉着林薇來到鎮門口。
雙方對峙,一時無言。只有衣不蔽體的奴隸們在三月冷風中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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