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抱住林茵，就這樣靜靜地看着。
還在酒樓之上的孫靈卻看不下去，她的身形溶於夜色，也溶於靈魂海中。抱着幽靈狙擊槍將親自找到一個鎮民，將他拖進角落，槍口對準此人的腦門。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鎮民並不怕槍口，但神情卻有些恍惚，被問到什麼就回答什麼：“在餵食。”
“給什麼餵食？”孫靈雙眼瞪大，看起來有些兇狠。
“孩子。”
“那是什麼？”
“孩子就是孩子。是母親的孩子。”
“母親又是什麼？”
“母親就是母親……她醒了，我們就要給孩子餵食，然後就有更多兄弟姐妹了。”
孫靈只感覺此人的話裏透着無法理解的詭異氣息。她正在猶豫要不要開槍滅口，卻聽見這個鎮民反問道：
“你也想成爲我們的兄弟姐妹嗎？”
一聲槍響，打破了夜的寂靜。
還沒開槍的孫靈擡頭往向槍聲傳來的地方。
是鎮外。
“你會成爲我們的兄弟姐妹的，你會的。”鎮民似乎沒注意到打破夜色平靜的槍聲，還在對孫靈喋喋不休。
孫靈開槍。
幽靈無聲。
鎮民就此死去，鼻子裏鑽出一隻白胖白胖的寄生蟲。
她的臉色有點蒼白，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因爲感覺殺人有點麻煩。
這個鎮民看起來像是被洗了腦，並非主謀，而且還有很多東西沒問。不該殺的。
被嚇了一下，有點衝動了。
在殺人這方面，孫靈對土匪和罪犯不會留情，但對立場未明的灰色人物總是會比較手軟，傾向於一切搞清楚再動手。
這是一個執法者的習慣。
然而殺都殺了，孫靈也只能開始毀屍滅跡。不愧是刑警，做起這些事來相當熟練，屍體一燒，沒周圍痕跡一掃，什麼都沒留下。
但鎮上不管是有人失蹤還是有人死亡，最先懷疑的肯定是他們這些外人。
難辦，回去和李樂商量一下再說。
李樂平靜地看黑袍們把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丟進坑中，懷裏的林茵不斷髮抖，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
她不是沒見過血，沒見過殺人。可這種隱藏在尋常事物之下的大恐怖並不是林茵所能承受的。林薇也參與了這件事嗎？鎮上的居民究竟在餵養什麼東西？
最後一個祭品被丟入坑中。
咔嚓咔嚓，血肉飄飛。一切歸於寧靜，彷彿這個夜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好了。應該結束了。”李樂說。
林茵抓着李樂都手，不肯鬆開。
“再這樣你妹要回來了，我們沒法解釋。”李樂拍拍她都腦袋，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巧克力：“等會裝睡，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放心，我給你身上做了精神力標記，有問題隨時都能趕來——對了，記得別亂喫東西。”
巧克力這種高熱量的食物，相當適合應急補充。所以臨海基地也用可可豆儲備造了一批，不至於像棒棒糖那樣毫無蹤跡。
很甜很甜，甜到發膩的巧克力在林茵口中融化。
她平靜下來，鬆開李樂的手。隨後李樂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翻窗離開。
“呼……”林茵躺下，用精神力快速入睡。
第二天早上。林茵睜開眼睛時，林薇在她身邊睡得正香，嘴角還可以看見口水流出。完全看不出昨晚有出去過。
長虹鎮中心的廣場上，一片平整，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看着堂妹和幾年前並無區別的面孔與睡姿，林茵真的懷疑昨天晚上是自己在做夢。她拿出塔羅牌，在心中問下問題。
這真的是我妹妹嗎？
權杖4，正位。
因爲她這次問的問題可以用是否回答，所以不需要解讀牌面，正位便代表贊同，逆位代表否認。
於是林茵稍微安心，然後神情複雜地看向林薇。
林薇翻了個身，喃喃幾下，顯然還沒睡夠。小時候林茵和她一起睡的時候，兩人都會因爲聊天聊到大半夜導致第二天中午才起牀。
換做末世前，自己肯定會把林薇一抱，然後繼續睡。
可現在，不行了。
“嗯～”林薇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手在空中亂揮。
鎮上，有鎮民失蹤都事情似乎暫時沒有被發現。朱鎮長近乎討好地讓人給李樂和孫靈他們送來早餐和飲用水。
然而李樂卻沒有喫。孫靈也沒有喫。甚至江飛白都沒下口。
潘門歸喫着喫着停下動作，有點疑惑也有點不安：“你們這是，咋啦？”
“沒什麼。”李樂聳肩，“你喫吧，我們就缺個人研究一下這東西能不能喫。說不定沒問題呢？”
“我……”潘門歸欲言又止。
最後他嘆了口氣，繼續動嘴。反正喫都吃了這麼多，還能咋辦？
等李樂和孫靈他們開始喫從車上拿下來的食物時，林茵從門外衝進來，抓住李樂的手臂：“李樂，怎麼辦啊！”
“涼拌。”將食物草草吞下並給林茵丟去一塊壓縮餅乾的李樂嘆氣：“我們只能是儘早離開在破地方，實在不行把你妹也帶走，路上慢慢研究。”
哪怕在到處都是問題的蘇湖市，長虹鎮的問題也大到讓李樂頭疼。
綜合自己看到的以及林茵孫靈她們所見，李樂估摸着長虹鎮地下有個非常強的異種。鎮民們多半對其產生了某種宗教崇拜。
麻煩。
當然他並不是太在意這個鎮子，反正精神力偵查來偵查去，能算是四級戰鬥力的也就一個。而且沒什麼重武器，李樂表示他一個人就能把整個鎮子都解決掉。主要看那個被養起都怪物強不強。
口中的食物嚼碎又咽下。
鎮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和汽車鳴笛。
從車輛上的斥罵聲，嘈雜的人聲和行走聲、鐵鏈聲中。李樂豐富的經驗可以判斷出，這是一羣奴隸販子的車隊。
而且，長虹鎮顯然是他們經常交易的卸貨點。甚至這批貨是早就談好的，不然不會一次性全部趕下車。
“現在我知道，他們昨天晚上喂蟲的人是哪裏來的了。”李樂平靜地把早餐喫完。
林茵卻回憶起昨晚的血花、碎肉，頓時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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