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舟無語，卻又笑起來：“神經病！”
晏少爺笑着摟過他：“我以前就應該帶個相機在身邊，然後走到哪裏拍到哪裏，這樣就可以拍下很多小時候的你了！哎不對，如果當年我有照片的話，也不至於暫時忘記了，應該在宴會第一次看到你就想起來了！”
談舟笑了笑：“然後呢？”
“然後……”晏少爺脫口而出，“撲過去抱住強吻！”
談舟：“……”
“不，不是……”晏少爺反應過來自己這嘴又在跑火車，臉都紅了，“不，不強吻！親，親一下總可以了吧！”
談舟眼裏含着笑意，嘴上卻道：“然後不知道的就以爲晏少爺大庭廣衆之下耍流氓，嘖，不要臉。”
“我發現你的嘴真的特別會損我，”晏少爺冷哼，目光下移到他的嘴脣上，喉結滾動了一下，“親死你。”
他一手撐着傘，另一手按着談舟的後腦勺，低笑着堵住那嘴角上揚的脣，溼軟的吻親了好一陣後，晏少爺有點回味無窮：“好軟，太好親了，我好喜歡。”
談舟：“……”
兩人撐着傘在雨中不知道親吻了多久，吻到談舟呼吸不暢，面色緋紅，有些喘不過氣時，晏欺才抵着他額頭，情難自禁低啞道：“談舟，我好喜歡你。”
談舟長長的眼睫毛一顫，朦朧的眉眼還有些迷茫，溼潤的嘴脣微顫，看得晏欺心頭一熱，喉結滾動：“我喜歡死你了。”
他掐着談舟的下巴，再次狠狠吻了下去，等到晏欺再次鬆開他時，談舟都有些站不穩，紅着臉呼吸凌亂，看得晏少爺有些心虛：“……還，還好嗎？”
談舟一手撐在他身上，便呼吸邊惡狠狠道：“……差點都被你吻斷氣了！”
晏少爺羞臊道：“哪有那麼誇張的！”
他一邊否認，又一邊忙着把人抱進自己的懷裏揉着，輕輕揉搓着他的後背，又忍不住笑着親了親他的頭髮，而後狀似漫不經心道：“……粥粥，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麼？”
談舟理所當然：“不是拜年的日子？”
晏少爺：“……”
媽的，你這個臭直男！！！
晏少爺擡頭惡狠狠瞪他：“你再說一遍！”
談舟莫名其妙：“不是拜年的日子還能是什麼？”
晏少爺無話可說。
談舟想了想：“難道你外婆家是明天拜年，不是今天？”
晏少爺：“……”
算了，放棄交流。
“沒什麼，”晏少爺不想再討論，乾脆轉移了話題，“還記得這邊的那座眺望塔嗎？”
“記得。”談舟往一座山的方向看過去。
這邊有一座很有名氣的山，山上有一座寺廟，聽說特別靈驗，每年的香火都很旺，來來往往燒香拜佛的人都很多，還願的也多，成了不少人過來這邊玩時，八九成都會去的地方。
以前的晏欺也拉着談舟去寺廟裏轉悠一圈，不過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每天想的就是怎麼喫喝玩樂，沒什麼煩惱，也就沒有什麼要燒香拜佛的必要。
比起寺廟，當時最讓他們感興趣的是山上的瞭望塔，很高，離寺廟也不是很遠，爬上去了，可以瞭望這個城市的夜景，天上的星星，彷彿也觸手可及。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晏少爺興致勃勃，“走，我們去瞭望塔！”
談舟笑了笑，隨着他，反正現在時間還早。
以前的話，這邊還會有一些遊客過來，不過現在大過年的沒有開放，所以沒什麼人，幾乎都是本地人在轉悠。
兩人順着階梯，一步步爬上瞭望塔頂端，上邊什麼人也沒有，談舟也顧不上看什麼風景，沿着旁邊的木椅坐下來：“累死了，腿要斷了，難怪沒什麼人上來，半條命都沒了。”
“……哪有那麼誇張，”晏欺看他又累又懶坐在椅子上不動，還氣喘吁吁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給你捏捏腿。”
談舟笑着拍開他的手：“一邊去。”
瞭望塔上風很大，不過好在雨小了，透過護欄就可以看到外邊的景色，這座充滿了歷史古韻的江南城市進入眼簾，尖尖的屋頂，挨在一起，潺潺流水下，拱橋成羣，不少人撐着傘，走在朦朧煙雨的青石板小道上。
晏少爺笑着靠在護欄上，欣賞了一陣後，拍了幾張照片，又扭頭對談舟道：“別光坐着了，快站起來看一看，來都來了，再不看，一會天就黑了，下雨了，天黑得快。”
談舟懶洋洋地笑了笑：“天黑了就可以看夜景了。”
他剛說完，就發現姓晏的正笑着拿手機拍他，無奈道：“拍我幹什麼？拍你的風景。”
“不是正拍着麼，”晏少爺不聽，又笑着拍了幾張，“別坐了，快過來。”
談舟懶散地撐着起來，來到了護欄上，冰涼的風吹過來，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古色古香的江南小城映入了他的眼裏。
“看到那條小河沒有？”晏欺靠在一旁笑着看他，然後伸手指着道，“就是我們釣魚的小河，然後那邊是我外婆家，我外婆家旁邊，是你外婆家。”
談舟順着他說的方向看過去，想起小時候，他們剛爬上瞭望塔時，姓晏的興奮地蹦蹦跳，開心地伸着手指，指着他看這看哪的，吵鬧得不行。
談舟微微斜着眼睛，時隔多年，再次看着他近在咫尺笑着的臉，正跟他說着哪是哪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晏欺垂眼就撞上他的笑容，心一軟，也跟着他笑了，親了親他的眼尾：“笑什麼？”
談舟邊笑邊道：“笑你。”
晏少爺一噎：“再笑我就穿着西裝在瞭望塔上面……你。”
談舟：“……”
“咳……”晏少爺羞得腦袋瓜差點冒煙，舌頭都不利索，“我，我開玩笑的。”
談舟目光卻下意識地將身穿西裝的他從頭到尾掃了一遍後，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漫不經心地撐着臉看着外邊的景色。
晏少爺被他剛剛的眼神看得羞臊不已，正要追問他是不是又笑自己時，一陣風吹過來，談舟遮住耳朵的長髮被吹了起來，露出了一隻透着血色泛紅的耳朵。
晏欺看得一愣：“你……你剛剛在想什麼？”
談舟撐着臉淡定道：“……什麼也沒想。”
“胡說，”晏欺拔高了聲音，“你剛剛肯定想！”
談舟不由自主也拔高了聲音：“沒想！”
晏少爺更加確定：“你看你這麼激動地反駁，這不是心虛是什麼？！你剛剛肯定想了什麼害臊的事情！你剛剛是不是想——！！”
談舟耳根更紅了，一把堵住他嘴：“閉嘴！！”
“唔……別捂，捂我嘴！！”晏少爺猝不及防被捂住嘴，掰開他的手就要繼續說時，嘴脣就被人惡狠狠堵住，“唔——”
晏少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盯着近在咫尺放大的臉，任由談舟堵住他的嘴惡狠狠吻了一陣後鬆開，惡狠狠瞪他：“閉嘴。”
“……好，”晏少爺被吻得乖了下來，眨了眨眼睛，“那你再吻我一會，我就閉嘴。”
“……”談舟無話可說，耳朵還透着血色，捏着他的下巴，就再一次吻了上去。
他們在瞭望塔上，抱着彼此，陷進了更深的親吻裏。
入冬後，天黑得早了，特別是下雨後，原本就灰濛濛的，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山腳下的家家戶戶也都亮起了燈。
“天黑了好，終於可以放煙花了，”晏少爺笑着揮了揮自己手中那一把手持煙花，“終於可以發揮它的作用了。”
“小心一點，別點燃到其他東西了。”談舟也笑着從他手中接過來了一些。
“放心吧，燃不起來的，”晏欺笑了笑，從自己手中拿出打火機，又提醒談舟，“你一會拿手機拍一下！”
“行，”談舟笑着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好了。”
晏少爺哼笑了一聲，看着兩人拿着貼在一起的煙花，然後輕輕地點上了火。
高高的瞭望塔上，周邊冷風呼嘯，腳下萬家燈火璀璨，夜色渲染出迷人的顏色，小小的煙花在他們手中炸開了花，宛若能撕開夜幕一閃而過的流星。
談舟以前覺得幼稚，並不會玩這些，如今卻跟他在瞭望塔上，笑着晃着自己手中的煙花，任由他噼裏啪啦地炸開，再透過手中璀璨迷人的煙花，笑着看向他對面同樣也在笑着看他的晏欺。
晏欺頓了頓，笑道：“……談舟，節日快樂。”
“嗯，”談舟雙眼波動了一下，雙眼盛放着煙花，“情人節快樂。”
晏欺一愣：“你……你知道？”
談舟如實道：“……在來的時候，悄悄看了手機知道的。”
“……哦，難，難怪，”晏少爺腦袋暈乎乎的，臊得慌都有點不敢看他，“……情人節快樂。”
“……嗯，情人節快樂。”談舟垂下了眼皮笑着盯着兩人手中燃放的煙花，濃密的眼睫毛遮住了眼裏宛若盛放的煙花一樣濃烈的笑意，而嘴角也似有若無地勾着。
比手中燃放的煙花還要璀璨奪目。
正害臊彆扭中的晏欺一不小心就看失了神，眼裏除了他，什麼也看不到了，灼人的雙眼穿過熱烈的煙花，定定地落在他的臉上。
等回過神時，晏欺已經失神地捱過去，一隻手撐在護欄上，是將他籠罩在懷裏的姿勢，吻住了他含笑的嘴脣，嘴比腦袋快一步地脫口而出：“……談舟，我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