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在說這句話時，聲音軟綿綿的，有點不好意思，臉蛋都紅了，可雙眼卻又亮晶晶的。
他似乎在說着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又偏偏充滿了嚮往，令封祈雁一愣，而後笑了：“傻瓜。”
男人又怎麼可能會懷孕呢。
在小傢伙純真的目光注視下，封祈雁無奈地捏了捏他的臉：“樂樂是男的，不會懷寶寶的，別聽那不正經的混蛋胡說，他是帶壞小朋友。”
“唔……”常樂似懂非懂，“是這樣嘛……”
“是的，”封祈雁順着他的語氣，又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因爲發燒了，小傢伙的臉蛋都透着淡淡的紅潤，“再說了，生寶寶是會很痛苦的。”
“哦……”小傢伙垂下眼睛，有點難過，“那樂樂就不能給封先生生寶寶了……寶寶很可愛啊……”
封祈雁被他的話戳得心窩一癢。
小傢伙這麼可愛，如果男孩也可以懷孕的話，他的肚子裏懷出來的寶寶，也一定很可愛……
“那樂樂知道怎麼樣纔可以懷寶寶嗎？”
“唔……知道啊！”小傢伙點點頭，認真又奶聲奶氣道，“就我們在房間裏那樣就可以懷寶寶！”
“……”封祈雁問，“誰跟你說的這些？”
“別人說的，”小傢伙笑了起來，得意洋洋地說，“他們說兩個人一起睡覺就可能會懷寶寶！”
“行吧，”封祈雁無奈，“那他們沒有說……那是對於一個是男的，一個是女的，纔可以嗎？”
“唔……”常樂一愣，又搖搖頭，“忘了……”
見他有點失落又難過，封祈雁只好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笑着說：“不會懷寶寶也沒關係。”
“不對，”常樂皺了皺眉，像在思考什麼，雙眼又亮了起來，“睡覺可以懷寶寶，那以後我們兩個多睡覺不就可以懷上寶寶了嘛！嘿嘿嘿！”
封祈雁：“……”
他不知道小傢伙這是什麼腦回路，不過還是被逗笑了，無奈地道：“……你可真是個小天才。”
以爲自己被誇的常樂興奮極了，窩在他懷裏心滿意足地賣萌打滾：“對的，我可聰明瞭呢！”
封祈雁：“……”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傻瓜？
於爍上樓給他吊水的時候，小傢伙心情依舊不錯，小臉上都洋溢着歡喜，整個人傻乎乎的，就是當針頭扎進他手裏的時候，疼得抽了口冷氣，不過被封祈雁拍着後背哄，很快又乖了下來。
“他這也太聽你的話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乖的？”於爍瞅了瞅沙發上膩歪的兩人，又將自己分配好的藥丟給封祈雁，“這是藥，一天三次，現在可以給他服用了，晚上再用一次。”
生病後的常樂出奇得黏人，恨不得掛在封祈雁身上似的，完全捨不得起來。於爍也只好去幫忙倒一杯暖水回來，再站在一旁看封祈雁給他喂藥，因爲有點苦，常樂有些拒絕，還得封祈雁放輕聲哄了幾句後，那嬌氣包才乖乖地低頭吃藥。
“太神奇了。”於爍再次感嘆了一句。
於爍今天沒事幹也不着急走，就繼續待着，反正這樣的封祈雁很少見，他不介意多瞅一瞅。
喂完藥後，常樂已經快餓壞了，肚子咕嚕咕嚕地響，封祈雁便將常樂抱了起來，再讓旁邊無所事事的於爍幫忙拿着那掛吊水的架子下樓去。
於爍：“……”
飯桌上，由於多了一個人，常樂不習慣，圓溜溜的大眼睛時不時地瞅一眼坐在對面的於爍。
“喫你的，不用理他。”封祈雁餵了一勺飯進他嘴裏，看着他像只小松鼠一樣腮幫子鼓鼓的，不由就笑了，再對目不轉睛的於爍道，“你別一個勁盯着他了，又不是沒見過，別嚇到他了。”
“……”於爍不知道封祈雁是不是吃錯藥了，反正今天這樣的封祈雁讓他有點不習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是，你這是把他當小孩子養麼？”
封祈雁言簡意賅：“他現在生病了。”
“只是因爲生病？”於爍撐着下巴道，“我以前生病了也沒見你這麼對我的，雙標太嚴重了。”
“喫飽了撐着就趕緊滾回去，”封祈雁望了一眼窗外的天，“都下午了，你今晚不出去浪了？”
“不着急，”於爍說，“祝黎不是回來了麼，其他人晚上開個局慶祝，熱鬧熱鬧，別忘了來。”
封祈雁皺了一下眉頭：“今晚？”
“嗯，”於爍道，“本來你回來了也是要慶祝一下的，剛好都湊個在一起了，場子都包好了。”
常樂乖乖坐在封祈雁身旁，聽着封祈雁跟於爍的閒聊對話，有點難過地垂下眼睛，因爲他發現自己對於封先生的其他朋友以及他圈子裏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們的談話內容都聽得不明不白的，難免心裏有些落寞，空蕩蕩的，有點難受。
他也想知道關於封先生更多的事情……
喫飽後，封祈雁帶着常樂回樓上，由於生病了，又吃藥吊針水，本來就有着安眠作用，常樂很快就困了，窩在封祈雁的懷裏迷糊地睡着了。
他睡着後，封祈雁將他放到牀上蓋好被子，下樓時發現於爍還沒走，反而是站在走廊抽菸。
“怎麼還沒走？”封祈雁也走過去，從於爍那兒拿來一支菸點燃抽了一口，“都這麼閒麼你。”
“你不也是挺閒的麼，”於爍咬着嘴裏的煙笑了笑，往屋子裏瞅了一眼，“他呢？沒跟下來？”
封祈雁叼着煙說：“睡着了。”
“哦，”於爍收回了目光，憋了半天終於可以問，“所以可以說了麼，你們兩個人怎麼回事？”
封祈雁知道他要說什麼，只是輕輕皺了皺眉，夾在指縫的煙又抽了一口再吐出，煙霧繚繞。
鬼知道怎麼回事。
“可別跟我說你是認真的啊，日久生情什麼的，我可不信，”於爍彈了彈菸蒂，忽然笑了，他的眼皮很薄，笑起來時有種刻薄的冷感，“所以你暗渡陳倉……把他當成了另一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