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勳抱住她,低聲安慰道:“阿笙,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逃出來的時候你很冷靜,沒有給我造成任何的麻煩。”
餘笙低着頭,眼淚又有蔓延的趨勢:“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傷口該怎麼處理……”
她懂一些最基本的止血方法,可蕭定勳這是中了木倉,和一般的傷口哪能相提並論。
蕭定勳的聲音更低了一些,微喘一聲:“阿笙,你聽我說,我知道該怎麼做大致的處理。”
餘笙立即點頭如搗蒜,滿臉期盼地看着他:“你說,我會按照你說的做的。”
話音剛落,車便一個急轉彎,餘笙的身子也跟着歪了歪,好在繫了安全帶,沒有磕着碰着。
接下來,餘笙按照蕭定勳所說的止血方法,爲他做了簡單的處理。
處理完後,她時不時的看向後方,發現之前緊跟其後的車在她給蕭定勳止血的時候被甩開了,她暗暗鬆了口氣。
即便如此,車的速度還是不慢,疾馳在路上,路邊的景色很快消逝。
餘笙按了按胸口,發現心臟比平時跳動的要快了許多,她長舒了口氣,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
餘笙覺得過了很久很久,實際上還不到一個小時,車終於在一處別墅前停下。
江源坐在副駕駛上,一直都沒有開口,等車一停下,他動作迅速地下車,和餘笙一起扶着蕭定勳到可以移動的窄牀上。
別墅前的燈光並不明亮,餘笙也只能大概看到來的人穿着白色大褂,很明顯是醫生。
餘笙低聲說着話,在牀邊小跑着,手緊緊地握着蕭定勳的手。
等到進入別墅內,明亮的燈光灑下來,餘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蕭定勳面色慘白得像一張紙,很明顯是失血所致,蓋在他身上雪白的薄被上,已經被沾染上了血跡,而且這血跡還不在蕭定勳腹部,在他腿和手臂處。
反倒是餘笙所知受傷的腹部,只看到了暈染的少許血跡。
“這是怎麼回事?”餘笙只覺得心臟猝像是被狠狠的刺進了數枚鋼釘,痛得她鮮血淋漓,連呼吸都困難了。
“沒事……”蕭定勳虛弱地笑了笑,想要藉此安慰她。
江源道:“先生身上中的木倉不止腹部一處,太太你只處理了腹部。”
事實上,他不止一次的想說實話,可話到嘴邊,想起蕭定勳對餘笙的深情,又生生的止住了。
聞言,餘笙死死的咬住下脣,不讓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掉下來。
定勳來救她,她完好無損,他卻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想要隱瞞……
他怎麼這麼傻?
躺着的蕭定勳勉強勾了勾脣:“我沒事……”
“你現在哪裏是沒事的樣子!”餘笙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掉了下來,“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卻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
說話間,幾位醫護人員已經將蕭定勳推到某處房間內,房間內有着相當專業的設備,很顯然,他們打算在這裏取子彈。
其中一位醫護人員委婉的讓餘笙離開,餘笙看了眼和蕭定勳交握的手:“我能不能就待在這裏,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們造成任何的麻煩。”
醫生不知該如何回答,便看向還清醒着的蕭定勳。
蕭定勳勉強笑了笑:“阿笙想要留下來……那就留下來吧……”
於是,餘笙就留了下來。
她就像是所說的那般,沒有給幾位醫護人員造成任何的麻煩,只全程都緊緊的握着蕭定勳的手。
幾枚子彈被取出來,蕭定勳昏睡過去,又被推進另一個房間,餘笙被禮貌的請了出來。
外面的天已經亮了,江源看着守在房間外的餘笙,沉默片刻,又轉身離開。
下屬把江源的舉動看在眼裏,等走得遠了一些,疑惑的道:“源哥怎麼不去勸勸太太,讓太太休息休息?”
“太太昨天接到先生的暗示,只怕晚上都沒怎麼睡,之後又是一陣擔驚受怕,現在先生睡着,太太也該休息休息。”
江源繼續往前走:“你覺得勸了有用?”
下屬回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
餘笙靠在門邊,從臨時換的可視門看進去,面色蒼白如紙,一動不動的,就像是雕塑一般。
他有些猶豫:“太太擔心先生,但怎麼也應該保護自己,要是先生醒過來,發現太太病倒了,也不利於他養傷。”
“我們說的這些,太太都知道,所以不用去勸,等到了時間,太太自然會回去休息的。”
下屬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江源沒開口,檢查了一遍別墅內的安保,又確認白文洲短時間內不會找到這裏,才稍稍放心一些。
原本打算把太太救出來過一兩天後就離開,可現在先生這般模樣,若再坐飛機回去,只怕不利於傷口癒合。
可如果要在這裏養傷,那是決計不可以的。
一時間,江源有些進退兩難。
不過具體要如何選擇,還是得等先生醒來過後才能決定。
好在他們現在所選的地方暫時安全,白文洲的人在兩天內絕對不可能找到這裏。
白文洲在這邊雖然有些勢力,卻也不算一手遮天,想要找人,可沒有在他的老巢那般容易。
……
白文洲本來睡得正香,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他離開夏憐雪,入睡本來就沒有那麼容易,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手機鈴聲吵醒,難免添了幾分浮躁。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城堡那邊的下屬打過來的。
白文洲心中劇烈的一跳,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接起電話,聽清楚那邊說的是什麼,白文洲的預感成真了。
他得知餘笙被救走,第一件事就是問起夏憐雪和白長宇如何,得知他們二人都很安全,也沒有見過蕭定勳,白文洲才鬆了一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徹底松下去,想到餘笙在他的安排下居然被蕭定勳救走了,他頓時怒火沖天:“你說什麼?”
“怎麼會被人救走,我安排的那麼縝密,就算是有人闖進來,也是有進無回,怎麼可能還會把人救走,你們是幹什麼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