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寧瞥了他一眼,“我勸霍先生慎重,不然會牢底坐穿。”
霍雲琛,“……”
這時,剛剛跟霍雲琛交談過的服務生拿着一壺橙汁過來,替倒了杯,“小姐,這是現榨橙汁,您嚐嚐,先生,您需要一杯嗎?”
霍雲琛擡擡手,婉拒了。
服務生將一紮橙汁放在轉盤上,很快離開了。
向寧也沒心思再跟霍雲琛嘴炮,拿起橙汁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把她胃裏的那股噁心感都壓了下去,她喝了大半杯。
臺下賓客們喫着飯,偶爾湊一起小聲交談,舞臺上也很快熱鬧起來。
厚重的紅色幕布一拉開,幻若仙境的舞臺就出現在大家面前,臺上一個人也沒有,富有節奏的鼓點跟低沉的小提琴聲先傳進衆人的耳朵裏。
隨着升降機的緩緩上升,一抹纖細人影出現在濛濛霧中,小提琴架在肩胛處,拉動琴弓時,優美的音樂泄露出來。
沒隔幾秒,舞臺中央的升降機也升起來了,火紅的影子隨着音樂而舞動,花朵似的裙襬因爲她極致的旋轉而翻飛着,猶如一團熱切的火,想要撲向自己的光。
賓客們都被這段表演給吸引住了,看的眼都不眨。
向寧一邊喝着橙汁,一邊欣賞着,嘴裏還要誇:“我們家貞貞越來越厲害了,去音樂學院給人當老師都有資格。”
“嗯。”這點霍雲琛很贊同。
縱然他是個外行,也聽得出顧貞拉小提琴的水準很高,坐這聽是一種享受。
雖說顧貞是伴奏,主舞是詩念微,她像烈火,像太陽,可大家看兩眼都過了,都被角落的顧貞給吸引了。
霍雲琛也對這轟轟烈烈的舞蹈不感興趣,眼裏沒起半點波瀾。
反倒是想起月初在摩爾本的梅鐸山莊,向寧那段黑天鵝表演,將黑天鵝演繹到極致,震撼全場。
霍雲琛問向寧,“你覺得詩念微跳的怎麼樣?”
“挺好的。”向寧不喜歡詩念微,不過確實得說實話,“她科班的,又學過民族舞,基本功很紮實,勝過圈裏很多人了。”
“跟你比呢?”男人又問了一句。
向寧撩起紅脣,從容微笑,“她不如我,同樣的舞,我能跳的比她更好。”
向寧不自傲,但讓她來,她確實比詩念微跳得好,圈裏也沒人能比得過她。
主持人表面上看着風光,臺下要學的東西一堆。
向寧剛進電視臺時,什麼都要學,上形體課,練語速,反應能力,舞蹈……
只要霍雲琛去國外出差,她基本泡在練習室,幸運的是她身體比一般人有柔韌性,練舞時少吃了一些苦。
不過白天在電視臺要學習一堆事,晚上還要繼續練舞,控制體重,真的能讓人崩潰。
她無數個夜晚從練習室冷冷的地板醒來,都想要放棄,又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讓自己咬牙站起來。
因爲她明白,娛樂圈從不缺漂亮的女人,漂亮只是加成,越有能力站的越穩。
再一個,霍雲琛不可能庇護她一輩子,所以她什麼都要學到最好,真跟霍雲琛分手了,還能謀條生路出來。
向寧轉頭看向霍雲琛,“霍先生不是看過我跳舞嗎,你覺得呢?”
“她跟你不在一個層次。”霍雲琛挑眉,難得誇她:“她只是表演,你能跟舞蹈融入一體,讓人過目不忘。”
“謝謝。”男人的誇獎,向寧當然得收下。
手機屏幕上的界面已經跳轉到張雅卓的資料上,向寧掃了兩眼,將手機摁滅,鬼使神差的問,“我跟張雅卓能比嗎?”?
霍雲琛只微微皺眉,擡眸看着臺上,沒有回話。
向寧沒再問,也繼續看錶演,手卻緊緊抱着雙臂,感覺自己剛剛做了件很蠢的事。
她查到了張雅卓的資料,學芭蕾的,天賦極高,年紀輕輕就成了春意芭蕾舞團的首席,國外很多著名芭蕾舞團想招攬她,或者請她去表演,張雅卓都婉拒了。
張雅卓的芭蕾高不可攀,她的舞卻類型衆多,像個渾身塗滿油彩的小丑,跟張雅卓根本沒法比。
霍雲琛不開口,是怕答案戳她心罷了。
向寧想的有些出神,直到聽到賓客鼓掌聲,才發現臺上的表演結束後,她也附和地鼓掌。
她看到顧貞拿着小提琴準備下臺,徐文洲卻順着側邊的臺階走上舞臺,低頭跟顧貞說了什麼,牽着顧貞的手走到舞臺中央。
徐文洲牽顧貞做什麼?
向寧徹底回神,緊盯着臺上的兩人,看徐文洲從司儀手裏拿過一支話筒。
“謝謝各位百忙中,抽空來參加徐氏的週年慶。”
徐文洲握着話題徐徐說道,被臺上的目光沐浴着,臉上的笑溫柔而禮貌,“希望大家今晚喫的開心,玩的開心,日後能一如既往的支持徐氏,也希望徐氏跟顧氏生意興隆……”
大家一聽徐文洲這番發言,再看他牽着顧氏二小姐,頓時明白了——徐氏跟顧氏要聯姻了!
顧貞沒想到徐文洲會說這個,臉色當即就變了。
她手臂剛動了下,臺下就傳來顧父略帶嚴厲的嗓音,“貞貞!”
顧貞看向臺下,跟顧父威壓的眼神對上,是要她留在臺上的意思。
這麼多賓客在,顧貞也不能貿然下臺,讓顧父被笑話,咬咬脣就停止掙扎,任由徐文洲繼續握着手。
剛剛下臺,落座準備喫東西的詩念微也愣了,去問助理,“徐顧兩家要聯姻?”
“恐怕是。”助理點點頭,低聲道,“本來想等宴會結束後,讓你去跟徐總攀談,沒想到徐總會搞這麼一出……”
“沒想到徐總這麼彬彬有禮。”詩念微看着臺上的俊雅男人,有幾分動心。
徐文洲近幾個月纔回國,又很少在媒體上露面,現在親眼見到,詩念微覺得這男人比想象的還要好。
文雅俊秀,談吐得體,很有豪門貴公子的風範,只是……
詩念微往顧貞掃了眼,看她低着頭,心不甘的那副樣子,別提多舒爽,“我估計顧貞也知道徐文洲有隱疾。”
她幸災樂禍道,“你看顧貞那樣子,簡直可憐。”
助理無語了,“念微姐,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嘲諷別人嗎?”
“我手裏不還有幾個小代言嘛,沒事,沒了徐文洲,你再繼續找。”詩念微擺擺手,還興致勃勃地問,“哎,你說傅燃知道顧貞要嫁徐文洲,會是什麼心情?”
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