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寧回到宴會廳時，見宴會廳燈光調暗不少，大部分光都聚集在舞臺上，賓客也入座用餐了。
她剛要往餐桌那邊走，被人喊了一聲。
走過來的是徐子堯，他掃了向寧一眼，聲音帶着幾分威壓，“去那邊，我跟你說幾句話！”
“徐總您有事，在這說就行。”向寧微微岔開長腿站在那，沒動的意思。
本來剛剛跟鄧曼安母子倆的談話，就讓向寧不快，這會徐子堯出現在她面前，讓她心情變得更差了。
見向寧這麼忤逆自己，徐子堯臉色沉了幾分。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從口袋摸出一張卡遞過去：“我找人在幫你辦手續，過幾天你就出國進修，這張卡你拿着用。”
向寧瞥了眼那張卡，並未接，只笑着問：“出國？我們什麼關係，你讓我去我就去嗎？”
“向寧，我是你爸爸！”徐子堯怒了，“你如果不那麼倔，跟我認個錯，徐家任你回，你跑出去跟着霍雲琛像什麼樣子，一點臉都不要，我都替你丟人！”
看徐子堯這副‘慈父’的模樣，向寧簡直作嘔。
是，她是不要臉。
可當初要不是靠上霍雲琛，她早死了，徐子堯那時候不關心她，現在卻覺得她‘丟人’。
“爸爸。”向寧向徐子堯那跨了一步，溫柔地喊他，“您好像忘了，我早改姓‘向’了，丟也是丟向家的臉，跟徐家沒關係，再說我是霍總的女朋友，跟他在一起，怎麼叫丟人了？”
說着，她撩脣笑了笑，“倒是爸爸您，跟我媽媽結婚後，還跟鄧曼安搞在一塊，婚內出軌，您要過臉嗎？”
徐子堯氣的臉色鐵青，怒斥道，“向寧，你怎麼跟我說話！”
“我只是在陳述您做過的事。”她看着徐子堯，笑容涼薄，“您沒愛過我媽媽吧？”
“……”
看徐子堯不答話，向寧什麼都明白了，心裏僅剩的那點希翼也煙消雲散。
她替自己母親感到悲哀。
“之前跟您打招呼時，我發現你看鄧曼安的眼神跟以前看我媽媽時，很不同。”向寧眼眶控制不住的發酸，聲音也啞了，“大家都看得出你愛鄧曼安，我不瞎，我也看得出……”
向寧閉了閉眼，質問他，“你愛鄧曼安，娶她就行了，爲什麼要娶我媽媽，她憑什麼要給你踐踏？你還把我媽媽的東西給了鄧曼安，徐子堯，你還是個人嗎？”
“你媽媽不在了，東西放着也是落灰。”徐子堯半天說了這麼一句，絲毫不覺得哪做的不對。
向寧扯脣笑了一聲，“我媽死後，你一點難過沒有，很快就把鄧曼安娶了回去，你當時那麼利落讓我媽被火化，我都懷疑我媽是不是被你逼死的。”
徐子堯怒道：“向寧，我養了你二十幾年，你不感恩我，還覺得是我害死你媽媽，你還像個人嗎！”
“您有多少時間在家，有多少時間在鄧曼安那，自己沒逼數嗎？”向寧冷冷嘲諷，“您養私生子，私生女都比我盡心！想到你這樣的人是我爸爸，我就覺得噁心無比！”
從談話到現在，向寧不給他好臉色，還數次言語衝撞，讓徐子堯氣的臉頰抽動，控制不住的揚起巴掌要往向寧臉上扇。
向寧看他要打自己，臉色一冷，當然不會站着讓他扇。
她往後退了幾步，剛要抓住徐子堯的手，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傳來，“徐總，向寧是我的人。”
聲音不低不高，卻讓向寧跟徐子堯聽見，也成功阻止了徐子堯的巴掌。
徐子堯看霍雲琛過來，臉色冷了冷，很快把手放了下去，“霍總，我女兒不懂事，過幾天我就把她送出國……”
“她姓向，不姓徐。”霍雲琛打斷徐子堯的話，頎長的身軀站在向寧身側，牢牢將她庇護住。
“向寧還是我的女伴，她懂不懂事我比徐先生你清楚，不需要你來調教她。”說完，男人微微擡起胳膊，低頭跟向寧說，“來時不是就說餓嗎？在這站着，就不怕餓昏了？”
向寧馬上回神，伸手挽住霍雲琛的胳膊。
“徐總，我們先去入席了。”霍雲琛朝徐子堯微微頷首，也不能等他回答，很快帶着向寧走了。
半天沒蹦出一個字的徐子堯看兩人離開，臉色沉了又沉。
帶向寧往餐桌那走去，霍雲琛還往她身上瞥了一眼，見她換了一套黑色禮服，隨口問了句，
“怎麼換禮服了？”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向寧就想到剛剛徐文靜找她麻煩的事，現在還能想起徐文靜說的那些嘲諷話，心裏很不舒服。
向寧道，“既然禮服不是霍先生送我的，還得還回去，我可不想把它弄壞，索性換掉了。”
霍雲琛眉頭皺起，“向寧，你說話能不陰陽怪氣嗎？”
“我只是說這禮服貴，不想弄壞，可沒陰陽怪氣。”
向寧撩脣一笑，手從男人臂彎裏抽出來，拉開兩人的距離，“對方以霍氏名義把禮服寄去電視臺的，估計是霍先生的朋友，麻煩霍先生有空幫我還下禮服了。”
“……”
她跟霍雲琛說着話，邊往餐桌那走。
還沒到餐桌前，就隱隱看到一個熟人，燈光籠罩的五官有些稚嫩，介於少年跟男人之間，身姿筆挺地坐那，透着幾分穩重。
她快步走過去，“小孩，你怎麼在這桌？”
“姐姐。”賀燕珺對她露出秀氣笑容，又跟後面跟來的霍雲琛打了聲招呼。
賀燕珺非常紳士地起身，拉開身旁的椅子，讓向寧落座，一邊跟她說：“那桌我沒認識的人，就讓經理幫我換到這桌來，想跟姐姐說說話。”
“正好呢，我也想找人說說話。”向寧笑道。
她心情煩悶着，一點不想跟霍雲琛說話，還巴不得他不在這桌坐。
落座後，向寧還把椅子往賀燕珺這邊挪了挪，開了一罐椰汁給他，“未成年不管在哪，都不能抽菸喝酒，人家遞煙要拒絕，知道嗎？要是發現你不學好，我就饒不了你。”
賀燕珺接了椰汁，乖乖點頭，“嗯，我知道。”
霍雲琛看兩人湊一起說話，心裏涌出不悅，聽到向寧教訓賀燕珺不要抽菸喝酒時，剛好坐旁邊的客人遞了煙過來。
“霍總，需要嗎？”
“嗯。”霍雲琛接了煙，那客人就趕緊摸出打火機幫他點菸。
霍雲琛吸了一口，像故意似的，把煙氣往向寧那邊吹。
向寧嗅到煙味立刻回頭看他，“霍先生你注意點，這還有個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