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季檢察官的記性不大好?正好我有個朋友是腦科方面的專家,推薦你去瞧瞧?”
許覓凝視着面前的男人,眼裏閃爍着鋒芒,挑釁而又不懼。
季修然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一副自己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聽說許五少最近在做一個大項目,不過遇到了一個釘子戶,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要十倍賠償?”
他頓了頓,大手一擡。
如蔥根般細長的手指掐指算了算:“沿江灘塗報價5萬一平,他的房子200平,正常要陪一千萬,十倍嘛,一個億!還真不是個小數目。”
季修然語氣裏全是譏誚,句句帶刺,陰陽怪氣的。
許覓斜睨了他一眼,臉上表情波瀾不驚。
這麼低級的激將法,根本氣不到她。
“若不是季檢察官你去教唆,這釘子戶怎麼會坐地起價?”
許覓反脣相譏,幽冷的眸子泛着幾分不屑的寒光。
季修然好整以暇,晃了晃手裏的高腳杯,看着紅色的液體盪漾,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許五少,飯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小心我告你誹謗。”
許覓確實拿不出證據。
在這場脣槍舌戰中,季修然佔了優勢。
劍眉挑着,撫了一下眼鏡框:“外界把五少傳地神乎其神,我看,不過如此。”
他挺高傲的,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是麼?”許覓眼簾低垂,手揣進了褲兜裏,伸出一隻腳,攔住正要離開的季修然。
那腿是真長,又細又直。
“季檢察官是J神,賽野車這事需不需要我捅出去?”
許覓挑了挑眉,嘴角輕揚,笑得挺張狂的。
季修然聽到她這話,臉上頓時沒了笑容。
轉過身,不可置信:“你怎麼知道我J的身份?”
“很簡單,我有個朋友是黑客方面的專家,一查便知。”許覓輕飄飄道。
季修然冷笑了一下:“許五少的朋友還真多。”
“過獎。”
季修然是國家公職人員,行爲舉止都得合規。
但賽車是他的最大愛好,而且從小就有夢想,長大能成爲一個職業賽車手。
可夢想美好,往往現實是殘酷的。
他是季家長子,父母給予厚望。
所以最後他還是放棄了自己的賽車夢,進入了法政界。
因爲酷愛賽車,所以就悄悄地玩。
若是他偷偷賽車的事被曝光,輕則行政處分,重則被停職。
“我賽車和別人不一樣,別人賽野車賺黑錢,我賽車只是興趣愛好,沒跟金錢扯上半毛錢關係,許五少你威脅不到我。”
季修然驚歎於許覓的能力,居然能把他調查地這麼仔細?
不過很快,他便平復下來,笑了笑:“做事得講證據。”
許覓很強勢,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舉報電話多少來着,1、2、3、0……”
許覓從兜裏掏出手機,開始撥號。
季修然確實賽野車沒賺黑錢,舉報他,頂多讓他被上面罵一頓,然後寫份檢討,並且保證以後永不碰賽車。
就是這個以後永不碰賽車,讓季修然神經敏感起來。
他這麼愛賽車,怎麼能說不碰就不碰?
他臉色鐵青,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彪。
在最後一個數字即將按下去的時候,他一把握住了許覓的手。
“咱們跑道上賽一圈,你要能贏我,我立刻去說服那名釘子戶,讓他按照正常賠償搬離。”
既然遊戲是他先挑起來的,那麼結束,也得他來。
季修然緊緊盯着許覓,眼裏全是挑釁:“就問你敢不敢?”
許覓對上他的視線,比他還狂:“必須敢,季修然,你輸定了!”
她挑眉,眼裏全是自信。
季修然冷哼了一聲,很詫異許覓哪來的自信?
都知道他是J神了,還敢答應跟他比賽車?
“OK,速戰速決,明天晚上八點,燕山公路上咱們不見不散。”
許覓打了個‘OK’的手勢,拽得不行,什麼都沒說。
……
不遠處,許善棋被衆星捧月着,各種名流來巴結他。
他有一茬沒一茬地應付着,餘光卻一直在不遠處許覓的身上。
看到她和季修然靠得那麼近,而且還說了那麼久的話,他皺了皺眉,有些在意。
“不好意思。”
他立即打斷和衆人的對話,邁着大步離開。
衆人意猶未盡,好多話還沒說完呢。
“許總?”
目光紛紛一轉,追隨着他。
只見他大步走到自助餐區,拿了兩個碟子,很認真地挑了點食物。
端着食物,便優雅地走到許覓跟前。
“餓不餓?”
他眉眼一彎,笑得柔和。
許覓看了眼餐碟裏的食物,居然都是她愛喫的。
“不怎麼餓。”
她口是心非道。
許善棋笑了笑,把餐碟放到她身後的高腳圓桌上,拿起叉子,叉了一片哈密瓜,遞給她:“很甜。”
許覓尷尬地把刀叉接了過來,一口把哈密瓜咬進嘴裏。
一股甘甜的味道在脣齒間瀰漫開來,確實又甜又香。
兩人一黑一白,大長腿都無處安放,往小吧檯前一坐,立馬成爲一道亮麗的風景。
許覓不說話,不停地喫,咀嚼地很用力。
許善棋絲毫不覺得尷尬,就拿着高腳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喫。
全程,他的嘴角都是揚起的。
“boss,新家坡商會會長黃先生和韓國商會會長樸先生到了,請您移步會客廳。”
Alex不想打破這美好的一刻,但不得不硬着頭皮來彙報。
許善棋把高腳杯放到了吧檯上,站起身,繫上腰際的扣子。
臨走前,他抓住許覓的手。
下一秒,他的舉動直接讓許覓目瞪口呆。
他把剩下的草莓頭咬進了嘴裏,眉眼帶笑:“還真的挺甜。”
細細咀嚼,喫東西的樣子既矜貴又優雅。
轉身之際,立刻恢復了平素的冷酷,對Alex道:“走吧。”
他走路帶風,威勢赫赫。
許覓懵了,看着手裏的刀叉,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方纔二哥居然吃了她喫過的草莓?
二哥居然不嫌棄她?
什麼情況啊!
許覓發現自己的心忽然開始突突突狂跳,有點不受控制了。
她趕緊捂着心口,握着手裏的刀叉,繼續喫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直到耳根燒紅,她覺得全身熱得不行,這才把刀叉放到吧檯上,起身大步朝洗手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