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還沒有來得及做任何回答，手機忽然響了，她從口袋中拿出來，掃了一眼。
是兩個人申請加了她的好友。
第一個頭像一片漆黑，看不出花樣，暱稱是603，應該是門牌號，問：
“在嗎？”
第二個的頭像是張純白的圖片，暱稱502，申請信息同樣只有兩個字，卻截然不同。
“快逃！”
染白嘖了一聲，按滅了手機，等她有時間再陪他們玩玩，對許暖說：“我有事。”
“拜託了，我一個人真的承受不住，我總是胡思亂想。”許暖說。
“也不是不可以。”染白若有所思，“租金要加倍。”
“……”
“好。”
“我也可以陪你。”陌臨不得不積極道。
“抱歉，家裏不留陌生異性過夜。”許暖歉意道。
性別歧視？！
區別對待？！
染白手機又響了，還是那兩個頑固不靈的網友。
給她唱雙簧呢？
黑白無常？
染白打算關機，又兩條申請跳了出來，和之前的話不同。
“不要答應她的話！她在騙你！”
“晚上不要自己家裏，你會被纏上！”
染白嗤笑一聲。
“媽媽總在看着我。”
“我爬到了牀底下。”
“沒有找到媽媽。”
脆生生的童謠從房間中鑽出來，透着一絲孩童的天真，可其中的童謠卻讓人悚然一驚。
“我鑽到了櫃子裏。”
“沒有找到媽媽。”
“我偷偷打開了冰箱。”
“還是沒有找到媽媽。”
兩個小女孩抱着洋娃娃，從房間中一蹦一樣的出來，麪皮雪白，可愛森然。
“我好傷心。”
“媽嗎讓我做一個乖孩子，乖乖聽話，不要亂跑，不要在陌生人家過夜。”
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對染白笑了笑，嘴脣鮮豔的像剛吃了小孩。
染白：“……”
#專業拆臺？
許暖站起身來，“你們怎麼跑出來了？”
“想姐姐啦！”她們一左一右抱住染白，眼睛睜的很圓，好奇問：“姐姐晚上要留下來陪着我們？”
“是的。”許暖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寶貝們喜不喜歡？”
“喜歡！”
“喜歡！”
異口同聲。
“好喜歡洋娃娃……姐姐。”小女孩默默臉紅。
“我是不配擁有姓名嗎？”邊緣化的陌臨笑了。
“你還知道啊？”
“……”
兩隻可可愛愛的洋娃娃纏着染白玩了很久。
染白白天的時候除了蹭飯很少在404，回到301後鼓動手機，突發奇想。
她還沒在這裏點過外賣。
於是染白興致勃勃的點了一份外賣，坐等外賣送上門來。
微信中兩位執迷不悟的租客還在努力的加她！
這種堅持不懈，積極向上的奮鬥精神把染白都給感動了。
“我是來幫你的，千萬不要在404房間過夜！”
“不要相信他的話！不住在404房間你會死的！”
這麼看來，603和502的租客平時積怨不少啊。
染白大發慈悲的同意了好友申請。
603：你是新來的租戶嗎？
而502也不甘示弱，在染白通過好友申請後發消息：不要回答他！你一旦回覆就會被他纏上的！
染白一心二用，同時和兩個人聊天。
回覆603：我是你爸爸。
也不知道603在網線對面有沒有被染白氣到，總的來講他發送的消息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脾氣好。
603：是這樣的，公寓最近發生了一些怪事。如果你遇到奇怪的事情告訴我好嗎？晚上還是要在自己家裏比較安全，不要隨便在其他人的家裏過夜。
603：404房間很危險，你最好不要答應她的邀約，不住在自己的房間，你會死掉的。那是一個滿口謊話的女人，你會被欺騙。
502：他是不是跟你說公寓發生了怪事，讓你住在自己家裏，還說404在騙你？實際上騙你的人是他！
染白嘖了一聲。
見染白沒有回覆，603又問：在嗎？
502：他都是騙你的，你只要回答了他的消息就會被他盯上，他晚上會來找你，你必須出去住才能安全！而404是整個公寓最安全的房間。
603：你在和誰說話？
502：他是個精神病人，從精神病院逃了出來，只有平安公寓願意收留他，可誰知道他本性不改！
603：你不相信我嗎？
502：精神病院的人都死了，只有他活着！
603：我在幫你啊！
染白：“……”
染白成功被惹得暴躁了，分別回覆兩個人。
染白回覆502：這事簡單，最近手頭有點緊，缺點錢花，懂吧？
染白回覆603：太好了，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我一貧如洗家徒四壁，你應該是個好人吧？
這兩段話分別發出去之後，好久都沒有回覆。
他們可能也有點震驚了。
沒想到會有人這麼不要臉的管他們要錢。
染白：？
染白：人呢？
染白：跑了？
染白：我還有話沒說完，我們再嘮嘮。
染白：最起碼把錢轉我！
沒有人回覆，染白有點擔心自己被拉黑。
十分鐘後。
502：你會後悔的！我在救你你卻選擇回覆他，你很快就會遭到報應！
對方原本純白的頭像，竟然在這條消息發出來後剎那間變成了一片漆黑，顏色沉重又壓抑，配上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生出詭異的寒。
染白有些驚歎。
這換頭像的手速可以啊，至少得單身一百年吧？
她等的都快睡着了，清醒後第一時間秒回：你錢還沒給我。
沒有迴應，她又發送：都是一家人，什麼事好商量，先轉個賬行嗎？
消息剛發出去，就跳出來一行話。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
玩不起是不是？
兩個人的出現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選擇，恰好又與染白白天遇到的選擇相關，顯然只能相信一個。
但是誰說腳踏兩隻船就不可以呢。
半個小時後。
敲門聲忽然響起。
染白有些期待的去開門。
“路……路辭賦？”
說好的外賣小哥呢？
門外站着保安，個子高瘦，皮膚很白，五官深邃，手中拎着一個外賣盒，散淡嗯了一聲，遞給染白：“你訂的。”
染白着實驚喜，伸手接了過來，“保安還負責送外賣的業務嗎？”
“外賣員進不來。”路辭賦瞥她一眼。
“這樣啊——”染白微微拖長了調子，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小妙招。
“要一起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