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窕見了，目光微閃：“那……那我試試”。
……
她看着丁芳年送過來的紅彤彤的山楂，猶豫了一下，張嘴含住。
“唔……”。酸的她直皺眉。
這濃烈的酸在口腔裏蔓延，蓋住了不斷從喉嚨裏冒出的苦澀味，一時說不清口感好壞。
“怎麼樣？”丁芳年也跟着周窕皺眉。
“還……行”。周窕儘量表現出喜歡。
丁芳年瞭然，也沒再喂她，抽出紙巾給她擦了擦嘴角，見她神色厭厭的，像是提不起精神，擡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又對比了自己的，倒是不太燙。
他鬆了口氣：“先吃藥看看，要是不見好，待會兒我就帶你去醫院”。
“不去醫院”。周窕哼唧着，像是撒嬌。
“吃了藥再說”。丁芳年沒鬆口，起身去客廳倒了杯溫水回來。
“不想喫”。
“很苦的”。周窕撅起嘴。
“不吃藥病怎麼能好？”
“張嘴”。丁芳年眉目低垂，透着不容拒絕的嚴厲。
周窕睨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的照做。
藥片入口，苦的周窕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她急切的搶過丁芳年遞過來的水杯，“咕咚……”的嚥了幾口。
停下後，丁芳年塞給她一塊大白兔奶糖，她嘬了嘬，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你再睡會兒”。丁芳年抽出枕頭，放周窕重新躺下，又仔細的掖好被子的邊邊角，像哄小孩子一樣，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
周窕閉上眼睛，努力的半天，也醞釀不出一點睡意來。
反而身上的痠痛感在放大，腦子也亂哄哄的。
莫名的，她又想哭了。
好似這麼多年壓抑在心裏的委屈，都因爲這場病而崩塌決堤了。
周窕一邊抽噎着一邊覺得自己矯情。
什麼樣的苦沒喫過？什麼樣的罪沒受過？怎麼得個小小的感冒就脆弱成這樣？！
“怎麼了？”丁芳年見周窕一雙濃密的眼睫抖個不停，還不時的往出擠淚珠子，立刻就慌了。
“都怪你”。
“我睡不着你非要讓我睡”。周窕憋的厲害，除了哭，就只能拿丁芳年出氣。
“對，怪我”。
“怪我”。丁芳年趕緊認錯。
“你要是睡不着，咱們就不睡了”。
“要不去曬曬太陽？”他哄着。
“嗯？”周窕看向他。
丁芳年颳了刮她的鼻子，連人帶被一起攏進了懷裏。
他抱着周窕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光線充足，透過落地窗映進來，在他們四周暈開，暖融融的。
周窕乖巧的依偎在丁芳年的懷裏，淚痕未乾，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你想聽什麼？”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周窕嗔。
“誰說只有小孩子才能聽故事？”丁芳年緊了緊手臂，將下頜掂在周窕的頭頂。
“不過，我好像也不會講什麼故事”。他的語氣懊惱。
“你怎麼那麼笨？”
“連故事都不會講”。周窕找茬。
“那你不笨？你給我講一個”。丁芳年勾起脣角。
“我……”。周窕這才發覺自己被丁芳年繞進去了。
“我不講”。
“你是不會講”。
“原來我們一樣笨”。丁芳年的俊臉露出幾分寵溺。
“你……”。
“好，我講”。周窕較勁。
“你想聽什麼？”
“灰姑娘？”丁芳年在腦子裏搜刮了一圈，也只能想到這個。
“切”。
“你一個大男人聽什麼灰姑娘？”周窕鄙視，可這灰姑娘她還是給丁芳年講了。
“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