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響起。
周窕倏地睜開眼，她動了動，四肢的痠痛好似減輕了不少。
腦子裏，像放電影似的，掠過昨晚發生了的一切。
丁芳年開了四個小時的車來看她。
還拿了很多東西。
後來，又帶她去放了煙花。
至於，自己是怎麼上的牀就不記得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給她按摩，還親了她……
她一驚，立刻掀開被子。
還好，衣服都還在。
她鬆了口氣。
“丁……丁芳年？”她試探着喊。
等了會兒，沒得到迴應，才推開臥室的門。
客廳裏，輕柔的白光鋪滿。
每樣擺設都在原位，再沒有另一個人的氣息。
要不是沙發上還放着一堆東西，她幾乎以爲自己做了一場夢。
她蹲下，翻了翻。
竟然連紅糖這種東西都有。
“……”。
周窕看了好久，才起身。
洗漱完，正好小曼來敲門。
她將劇本塞進皮包裏，踩上雪地靴，跟着走了。
喬瑩已經在車上了，手裏拎着三杯咖啡，是剛買的。
“給”。她分別遞給周窕和小曼。
周窕挨着她坐下。
小曼從中間穿過，坐到後座上。
“你這鞋……？”喬瑩看着眼生，又低頭，看個仔細。
“這玩偶是後縫上去的？”
“怎麼？”
“粉絲送的定製款？”
後縫的？
周窕掀開靴筒看了看，果然，白色絨毛裏橫着幾道粗劣的針腳。
是丁芳年？
有了這個猜測，她耳邊恍然似是誰在說話。
“那兩個櫻桃小丸子我串了很久”。
“手疼”。
……
“還挺好看的”。喬瑩伸手剛要摸。
“別碰”。周窕縮回腳。
“又碰不壞”。
“這麼寶貝，難不成……”。喬瑩眯眼看向周窕。
周窕目光閃躲。
“真的是丁芳年送的？”喬瑩提高音量。
聽了她的話，小曼也沒好奇，繼續捧着咖啡喝，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
周窕抿脣，轉頭對着窗子。
她這態度，喬瑩還能說什麼，鬱郁的又靠回椅背上。
喬瑩倒是不反對她戀愛。
可對象是丁芳年就……
也許是他們的年齡差距太大，總覺得這小屁孩不會靠譜。
亂花漸欲迷人眼。
她要是個男人，長成丁芳年那模樣，肯定是個遊戲花叢的浪蕩子。
……
片場。
周窕一身白衣躺在拔步牀上，被子遮在脖頸，只露出一張塗抹的蒼白的小臉。
“姐，你快醒醒吧”。
“都是我的錯”。
“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別再睡了”。孟雪沁端着瓷碗，碗裏盛着褐色的藥湯，絲絲熱氣冒出，跟着甜膩味。
她用湯匙送進周窕的嘴裏，可多半都從嘴角流出，順着下頜淌。
咳……
周窕掐算着時間，眼皮動了動，接着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姐，你……你醒啦？！”孟雪沁驚喜的瞪大眼睛。
“我這就去叫莫大哥”。她連忙跑向門口。
這時，蔣衝正好進來，她抓住蔣衝的袖子：“莫大哥，我……”。
“卡”。導演喊。
周窕立刻坐起身，她接過小曼遞來的水漱了漱口，又用紙巾擦掉嘴角的黏膩。
“雪沁，你的手應該放在這”。這兩天，導演倒是對孟雪沁有些耐心，經常指導她，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在藉機佔孟雪沁的便宜。
“我……我知道了”。孟雪沁的手被導演抓着，她皺眉想抽回，導演又摟住她的腰。
“導演……”。孟雪沁掙扎，一擡頭，就見焦兆正給她使眼色。
她咬了咬脣，沒再動。
從周窕的角度可以看見他們貼的很近，一個鬢髮斑白，滿臉溝壑，一個青春正盛，眉眼稚嫩。
這畫面既違和又噁心。
周窕厭惡的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