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丁芳年彎腰，從鞋櫃裏拿出一雙男式拖鞋。
“可能會有點大，你將就一下”。
他擡頭，見周窕還站在門外，聲控燈滅了，玄關的光線透出去，有些微弱，影影綽綽的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
“進來”。
周窕沒動。
丁芳年過去拉。
“別碰我”。周窕下意識的躲開，眼角眉梢都充滿了戒備。
“放心，我是真的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準確的說是有賊心沒賊膽”。
周窕抿脣，還是遲疑。
他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而且丁芳年在她這裏劣跡累累，她實在不能把他當什麼正人君子。
這麼一想，她就後悔一時衝動跟丁芳年回來了。
“我發誓行嗎？”丁芳年舉起手，掐頭去尾，只留中間三根手指。
“要不你還是把身份證借我吧？我去酒店住更方便”。
“身份證？”丁芳年上前，手臂隨意的拄在門框上，他比周窕高了近一個頭，看她的時候有點居高臨下的意思。
“我可以借你”。
“不過你可得想清楚後果了”。
“這種時候要是再傳出我們同住酒店……”。丁芳年故意沒往下說，留給周窕自己想象。
周窕皺了皺眉，又鬆開：“那……”。
“那什麼那？”丁芳年趁機將她扯了進來。
“放開”。周窕掙了掙。
丁芳年聽話的鬆手，屈膝在她的面前蹲下。
“你幹什麼？”周窕一驚，想後退，腳踝卻被丁芳年牢牢握住。
丁芳年沒答，利落的脫掉她腳上的白色運動鞋，又套上男式拖鞋。
這舉動，一下子讓周窕愣住了，她任由男人動作，也沒再抗拒。
幾秒後，才垂眸，視線落在了男人漆黑的發頂上。
她心底，好似有什麼東西涌過，抓不到又摸不着，虛無縹緲的，一閃而逝。
“怎麼了？”見周窕怔愣，丁芳年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沒事”。周窕搖搖頭。
丁芳年轉身，脫下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
“你睡臥室”。他指了指。
周窕跟進來，四處打量了一陣。
這是間單身公寓，面積不大，除了一些基礎的陳設，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物件。
許是太過冷清，不像是有人在居住，周窕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平常就住在這裏？”
“嗯”。丁芳年點點頭。
“覺得太簡陋了？”他乾巴巴的笑，走過去推開臥室的門。
“一個睡覺的地方，有牀就夠了”。
“又不是家”。說這一句時，丁芳年已經背過身，周窕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不知爲什麼，還是在他平靜的語調中，聽出了些許的落寞。
“那你睡哪裏？”周窕看向沙發，太短了，她想象着丁芳年睡在上去，可能半條腿都得耷拉着。
“我……還要去錄節目，待會兒就走”。丁芳年頓了頓，才繼續換牀單被罩。
周窕也進了臥室，她擰眉，斜眼看向丁芳年：“你剛纔怎麼不說？”
“你也沒問”。丁芳年笑着聳聳肩。
他這副模樣，讓周窕挺想揍他的。
牀頭櫃上，放着相框，周窕好奇的拿起來。
“這是……”。她看着照片上的一老一少，覺得有些熟悉。
她最近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誰都覺得熟悉？
先是楊若秋，現在……
楊若秋？
她不自覺的眯起眼睛。
“怎麼了？”丁芳年走過來，盯着周窕的側臉，目光灼灼，又含着期待。
“你認識……？”
“你有沒有姓楊的親戚？”周窕打斷了丁芳年的話，試探着問。
丁芳年的臉瞬間沉下：“沒有”。
“哦”。周窕擡頭，又看了看芳年。
細看之下，她就覺得這兩人長得更像了，眼睛和鼻子，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