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滿被夢中厲爵了渾身是血的樣子驚醒,大叫着坐起身:“厲爵”
噩夢一下子消散,入目所及,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窗外的景色,卻是她所熟悉的。
有風從窗戶裏吹進來,窗簾徐徐輕晃着。她怔怔的望着窗邊,外面天氣很好,藍天白雲,春意正濃。
如果沒有那些防盜欄,也許這些風景能看得更清楚嗯防盜欄
“醒了。”
霍蒼的聲音傳來,驚醒了莫小滿。
她呆滯的轉過頭去,只見偌大的房間另一邊,有一套白色的沙發,而霍蒼此時就坐在其中一個單人沙發裏。
黑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些微有些凌亂的發彷彿一個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生靈,隔着數米的距離,靜靜地看着她。
這個房間很大,一切傢俱裝飾,全都是嶄新的。
外面是熟悉的風景,但她卻有些茫然,不知道她此時在哪個房間。
印象中,別墅裏應該沒有這樣的房間纔對。
像是看出她的疑慮,霍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語氣淡漠的替她解惑:“這是別墅後面的地下室,以前你沒來的時候,我就睡這裏。我想你應該不想住那間臥室,就擅自替你作主,搬到了這裏。”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眼中帶着一絲奇怪的情緒:“況且,住在二樓,很危險。”
霍蒼不對勁
他的話比以前要多,但是每一個字,都帶着一股冰冷的味道。
莫小滿低下頭,片刻後,她嘆了口氣:“厲爵呢”
她出現在這裏,那麼厲爵怎麼樣了她記得她把人送到了醫院,然後就暈了過去,再醒來就到了這兒。是誰把她帶來的,除了這個男人,不作他想。
霍蒼說道:“我在這裏坐了八個小時,期間你做夢的時候,叫了厲爵十四次,叫了我一次。”
這僅僅的一次,還是她咬牙切齒叫出來的,似乎恨他之極。
霍蒼心如死水,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眼睛卻緊盯着她的臉,像是怎麼也看不夠,有種令人心悸的瘋狂。
莫小滿本能的感到不安,卻避不開他的視線。
她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掀開被子下牀:“我不知道你說這些有什麼意思,我現在要去醫院”
她說到這裏,有鐵鏈的聲音響起,當她看到自己右腳腕上兩指粗的鏈子時,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緩慢而僵硬的擡起頭,再度看向窗外那些防護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霍蒼”她喃喃着,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所有的情緒一瞬間爆發出來:“霍蒼”
她瘋狂的想將自己的腳從鐵環裏取下來,卻蹭的血肉淋漓,她憤怒着,也恐懼着。等她再度看向那邊如王者般安坐在沙發裏的男人時,眼淚噴涌而出。
“你瘋了你這個瘋子你要把我鎖起來嗎”她尖叫着撲過去,那鏈子很長,可以讓她在整個房間裏自由活動。但是還沒到他面前,她便被纏住腳,狠狠倒在了地上。這一刻,恐懼,憤怒,悲傷,絕望所有情緒一擁而上,到最後,只剩下了滅頂的
恐懼
因爲她發現,對面的那個男人,自始至終,都坐在那裏,一臉無動於衷。
直到她摔在地上,他才緩緩起身。
然後她將扶起來,看着情緒崩潰的她,看着雙眼滿是恐懼的人,像一個孩子一樣固執的說:“這不是你說的嗎”
有什麼東西落在莫小滿手背上,她看清那是一滴眼淚,頓時連哭泣都忘記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看着這個人面無表情的落下淚來,用近乎溫柔討好的語氣和她說着話:“你自己說的,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如果你背叛了我,就讓我把你鎖起來,一輩子鎖在身邊。”
“你親口說的。”
“莫小滿,從你嫁給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允許我的人有任何背叛。”
“嗯啊,知道知道。”
“如果你背叛我,我就把你鎖起來,讓你一輩子都無法離開我身邊。”
“好好好,如果我背叛你,你就把我鎖在這兒,行吧”
“我沒有開玩笑。”
“真有那一天,你就把我關到死好了。”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就把我關到死好了。
那是她自己說的,親口說的。
昔日言語猶在耳畔,她還記得當時的情形,他那麼認真,她卻不過一句玩笑。
只是沒想到,真的有這一天。
莫小滿如同被抽離了靈魂的木偶,看着這個男人,明明曾經那麼親密過,可是爲什麼就變得這麼陌生,這麼可怕了呢
他說這些的時候,捧着她的臉,眼中沒有一絲光彩,深沉而漆黑,彷彿一個可怕的惡魔,朝她逼近。
莫小滿突然感到無比恐懼,她渾身顫抖着,緊緊抓住他衣襟,哭着哀求道:“霍蒼,別這樣你別這樣我害怕我會害怕霍蒼”
霍蒼緊握着她發抖的手,溫聲道:“別怕,我會陪着你的,我會一直陪你”
他的吻忽然落下來,莫小滿卻像觸電一樣狠狠躲開,恐懼的情緒將她淹沒,她踉蹌着後退,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嘭地一下倒在了牀上。
霍蒼看着她,像當年一樣,認真而木訥的說道:“我洗乾淨了,沒有南雪的味道。”
莫小滿張了張口,陡然喘不過氣來,胸口彷彿有一隻手,死死壓着她
霍蒼瘋了
“你瘋了”她幾乎尖叫道:“霍蒼你這個瘋子”
霍蒼卻只是看着她,一臉失望。
“是你讓我瘋掉的。”
他修長的身影壓下來,狠狠地撕咬着她的脣,無論她怎麼掙扎,他始終緊緊摟着她。帶着一種彷彿要將她勒進身體的力道,發瘋一般吻着她,侵犯着她
無論莫小滿怎麼求饒,他似乎聽不見,只是抱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掠奪着。
到最後莫小滿哭不出來的時候,卻聽到了他的哭聲。
壓抑而嘶啞。
這是霍蒼第一次哭,也是最可怕的一次。他不斷的喚着她的名字,哭的像一個茫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