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點懷疑，這李懷瑾在趙氏那邊吃了鱉，故意折騰自己的。
不過這對他來說確實是個機會。
只是……
“陛下能同意嗎？”
顧斐發出了跟沐雲清一樣的疑問。
他自己的本事自己是瞭解的。
可是這麼多年爲了跟顧朗賭氣已經把自己的名聲給作沒了。
別人不瞭解啊。
在其他人眼裏，他就是個紈絝啊。
“我會向父皇提議派陳亮同你一起去北境！”
李懷瑾的話讓顧斐眼前一亮。
陳亮原本是同沐王府，康王府齊名的守衛西境的將領，只是後來西邊的西陳歸順大雍了，他這個將領就回京了。
之後一直在兵部領了一個閒職。
他經驗豐富，永嘉帝一定會同意的。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見顧斐沒說話，李懷瑾眉頭皺起，不悅地問道。
顧斐身上一寒，連忙搖頭：“沒有了，沒有了，什麼時候走？我好收拾一下！”
沐雲清送他的本子他一直還沒添上一筆呢，最近正在犯愁。
他知道這個機會可是李懷瑾特意爲他爭取的。
怎麼也不能辜負了他。
李懷瑾稍微沉思了一下：“你先回京城等着，等有消息了我再告訴你，還有回京後你就去燕王府呆着，書房裏的兵書，以及北境歷年來的戰爭情況，你都要給我背熟了。
我回去後檢查，若是你偷懶，北境就別想去了！”
一聽這個，顧斐的臉就苦了下來：“阿霽……”
“沒得商量！”
對除了沐雲清以外的人，李懷瑾從來不知道憐惜這兩個字怎麼寫。
顧斐立馬閉了嘴。
沐雲風看他這樣子，有些好笑，遂緩和氣氛：“阿霽也是爲你好，你從顧府出來，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話呢。
這一次你一定得一鳴驚人，否則你這個紈絝小霸王的名號就跟着你一輩子了。
而且你也是替阿霽和我守住北境。
要知道這樣的機會，旁人可是卯足勁想着呢！”
沐雲風話裏暗含的意思，顧斐哪裏能不懂？
尤其是現在李恆泰回來了，他們更不得不防備着。
不過就是懶散慣了，此刻的他頓時挺起了胸脯：“阿霽，雲風放心吧，我不會給哥們兒丟臉的！”
“給你留的時間不多了，跟清清說一聲趕緊就回京城準備！”
看顧斐正經起來，李懷瑾面色才稍稍緩和了些。
“阿霽，我來的時候聽說李恆泰在太子的舉薦下進了戶部幫忙……”
顧斐的話讓沐雲風皺起了眉頭：“他們兩個怎麼搞在了一起？不一向是水火不容的嗎？”
顧斐撇了撇嘴：“這誰知道？聽說已經開始着手調查南郡黑虎村的事兒了。雖然目前針對的是楚庭，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事兒是衝着阿霽來了！”
“聯合別人對付自己的親兄弟？太子是怎麼想的？”
沐雲風一頭霧水。
以前雖說李懷瑾和李玄成關係不說怎麼好？
但也是兄友弟恭的，怎麼突然間就劍拔弩張了？
“太子那人腦子常年不在線，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恆泰那人什麼德行你也知道，猴精猴精的，明擺着讓太子當槍使，太子還會以爲自己佔了個大便宜！”
顧斐的話，讓沐雲風看向了李懷瑾：“阿霽，你怎麼看？”
李懷瑾抿脣：“做好自己的事情！”
他和李玄成終究是親兄弟，再沒有確鑿證據時，他不想把李玄成往壞處想。
儘管他這麼說，但顧斐和沐雲風知道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不過還是提了一句：“明裏的事情，咱們自然是不怕的，就怕他們暗地裏放刀子，還是不得不防！”
李懷瑾沒再哼聲。
這沐雲風要安心養傷，顧斐又要去北境，有什麼事情，也不便讓他們知道了。
“阿霽，我覺得你還是儘快回京城的好！”
思量了再三，沐雲風還是開口了。
“清兒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完全不用擔心。至於祖母那邊你給我們點時間，她會同意的。
即便是趕不上太子大婚時賜婚，不也有兩年的時間嗎？
也不用急於這一時！”
“是啊，阿霽，我也這麼認爲的。小丫頭對你是一心一意的，你就放心好了，像我這麼優秀的條件她一口就把我給拒絕了，她不會變心的！”
顧斐的話讓李懷瑾和沐雲風齊齊看向了他。
顧斐頓時覺得脖子上涼颼颼的。
“那個，那個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我衝動向小丫頭表白，小丫頭一臉嫌棄地拒絕了我，說她有潔癖。”
……
顧斐的話讓李懷瑾忍不住勾起了脣角：很是她的風格！
顧斐苦着臉道：“沒辦法啊，我就是髒了怎麼辦？從那之後我就死了心了，以她兄長自居了！
我說這些就是你要對小丫頭放一百個心，她是絕對絕對不會變心的！”
“我知道！”
李懷瑾簡單地回了一句。
沐雲清的性子，他比誰都瞭解。
不用顧斐這一番說辭他也知道。
他從來不擔心沐雲清會變心，他擔心的是萬一他們兩個是兄妹是事實，她一定會離自己而去的！
“一會我跟你一起回京城！”
他回京城不光是爲了顧斐，爲了防備李恆泰下黑手，也是想着從京城那邊看看是不是能找到趙氏不同意的理由。
此時攬月閣的二樓，秦殤粗略地翻了幾頁沐雲清做的關於常見病預防的底稿，驚訝的合不攏嘴：“雲清，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寫的？”
這本底稿簡直是個常見病百科了。
裏面分了兒科，婦科以及常年老年病的防治。
每一類裏面囊括了幾乎他聽說過得見過的所有的病症，預防方法也是極其詳盡，完全可以做爲學醫的入門書了。
少有地看到秦殤這麼大的反應，沐雲清莞爾一笑：“是我在前人的基礎上整理出來的，不能算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你幫我看看有沒有錯誤或者遺漏的地方！”
秦殤拿着厚厚的底稿，捨不得放下了：“這麼多的內容，我一時半會也看不完，若是可能的話我拿回去仔細看看，你看如何？”
沐雲清頷首：“可以啊，人多力量大，也可以再找濟世堂裏的大夫們過一遍，把認爲有異議的地方都標註出來，之後我再看着修改！”
醫術的傳承從來都不是一言堂，是無數人智慧的結晶。
無論走到了多高的高度，沐雲清始終堅持這一點。
“好！”
秦殤仔細地將書冊包了起來，放在了一個匣子裏。
之後纔看着沐雲清道：“你和燕王殿下的事情也別太着急了，想來這裏面有什麼誤會，慢慢開解開解王妃，終有一天她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