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離開了長安李家。
他沒有回京城,也沒有回青海。
而是再次踏上了去往三沙市的客機。
此去不是去講道理,也非討公道,更算不上覆仇。
他只爲殺人而來。
不掃滅大夏家,不足以平他心頭戾氣。
很久之前,他已經從明人留給自己的信中得知一些模糊的信息。
那場關於全世界的圍殺,夏家不僅沒有站在女帝這一邊,而且還暗中偷襲,背後狠狠捅了夏九幽一刀。
所以上一次,他來三沙市,只是爲了討要一個說法,一個公道。
但是其中出了某些變故,他並沒有真正踏足大夏家。
最終也只是將夏無情變成了廢人。
而夏天也遭遇搖光,不得不暫時退走。
如果事情僅是如此的話,他與大夏家之間的恩怨,已經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是。
祖山一役中,又跳出個夏無形,以及一個叫夏銘的老傢伙,竟然也要置他於死地。
夏天一直記着這筆帳。
只是事情太多,他沒時間理會此事。
而今得到這封信,又從李老爺子得知當年的祕辛,夏天徹底怒了。
他本以爲夏九幽與大夏家之間,只是理念不合,所以反目成仇……這種例子在很多豪門家族中都很常見。
可他萬萬沒想到,夏九幽被全世界圍殺的根源,竟然是大夏家一直在暗中推手。
甚至在很小的時候,就給她下毒。
他怎能不怒!這特碼就是一個滅絕人性的畜生家族!“你這是要去掃滅大夏家嗎?”
就在夏天剛上飛機,坐在座位上假寐時,旁邊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夏天的眉宇之間微微凝蹙。
繼而擡眼望去,“你監視我?”
他身旁的座位上,坐着一名帶着墨鏡和口罩的女子。
雖然遮掩了相貌,但是聽聲音夏天一瞬間就認出了對方。
正是昨天見過一面的善妙音。
善妙音笑了笑,將口罩摘掉,重重呼出一口氣,“每天東躲西藏,悶死我了。”
夏天不語,依舊凝視着她。
“我沒監視你啊。”
善妙音輕笑着,“因爲我覺得在你身邊最安全,無論是搖光還是戈乾,他們都在找我,落到他們手中,我沒有好下場。”
“你可以回長生門。”
“我也想啊,但不是現在。”
停頓了一下,善妙音直接岔開了話題,“而且,你忘記我們是在什麼地方相遇的嗎?”
不等夏天開口,她當即笑靨如花,“第一次相遇,也是在飛機上,更加巧合的是,這趟航班和上次是同一架飛機,這算不算緣分?”
夏天面無表情,神色平靜,“你剛纔說……我去掃滅大夏家,你看過那封信?”
“沒有。”
善妙音很果斷的搖頭,“不過我能猜到你去三沙市做什麼,因爲關於當年的許多祕辛,我們長生門都知道。”
頓了頓,又道,“而且,在沒有遇見你之前,我就在三沙市待了三年,你不想知道爲什麼嗎?
重要的是,大夏家住在某個島嶼上,沒有我,你根本找不到大夏家。”
三沙市是華夏最南端的地級行政區,同時也是全國面積最大、陸地面積最小、人口最少的城市。
總面積200多萬平方公里,但陸地面積只有20萬平方公里。
剩下的,就是西沙羣島、中沙羣島、南沙羣島的島礁及海域島嶼。
夏天沉默片刻,承認了善妙音的說法。
他問道,“那你說說,你在三沙市潛伏三年是爲了做什麼。”
“觀察和記錄一些事情,至於什麼事情,暫且不能告訴你。”
善妙音捋了捋長髮,說道,“怎麼樣?
我帶你去大夏家,不過你要負責我的安全,不能讓搖光和戈乾抓住我。”
“他們要抓你,我攔不住。”
夏天直言道。
“沒關係,我就一直跟着你,放心,不會打擾你的生活,只是距離你近一些,一旦我察覺到不對勁,請你幫忙阻止,應該能做到吧。”
夏天沉吟一下,而後輕輕點了點頭。
“好,那就一言爲定。”
善妙音鬆了一口氣,剛纔生怕夏天拒絕。
她趕忙又道,“現在我免費送給你一個消息,但是這個消息無法確定是真是假,會不會發生。”
嗯?
夏天一愣,眯眼望來,“什麼消息。”
“小心天神,也就是西爾維斯特,他有可能會對你不利。”
聞言,夏天再次愕然。
“對我不利?
他不是執法者嗎?
執法者不是有規矩不能輕易出手嗎?”
“這當然是規矩,可你也清楚,是規矩,總會有漏洞的。”
善妙音的聲音意味深長,“例如,他遮掩身份前來殺你,而在西方世界那邊,他同樣會露面,做出一些比較引人注目的事情,造成不是本人的假象和證據。”
夏天眉毛一凝,“替身?”
“這只是我舉例子而已,總之,執法者所謂的規矩,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牢靠。”
夏天沉吟着,“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是洛美告訴你的?”
當初掃滅聖教,西爾維斯特現身,又引出了那個神祕女子。
事實上,他們兩人都有出手。
西爾維斯特對夏天出手,而那個神祕女子,更是當場鎮殺十幾個聖教高手。
從這裏也能看得出,善妙音的話具有一定道理。
執法者所謂的規矩,並不是那麼的公正。
後來兩人去找另外三個執法者,似乎是要商討關於他的事宜。
那麼夏天很輕易推測出,若五個執法者碰面,洛美也必然在其中。
“洛美怎麼知道西爾維斯特要對我不利?”
善妙音笑了笑,“所以我才說,我不能確定這個消息的真假,也無法確定會不會發生,總之小心無大錯。”
“謝了。”
夏天點點頭,隨即閉上眼睛假寐。
善妙音也不再主動開口,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飛機很快起飛。
一路無話。
當他們到達三沙市的時候,已經是夜間九點。
兩人商議一番,準備休息一夜,養精蓄銳,明日再前往大夏家。
……同一時間。
川省,某個五星酒店中,戈乾接到了柳河山的彙報。
“夏天去了三沙市?”
“是的,按着您的吩咐,我一直暗中派人監視着他的動向。”
柳河神色恭敬道,“他也並沒有刻意隱藏身形,今日上午去了京城,之後又乘機到達了長安李家,他在李家並沒有停留多久,便趕往了三沙市。”
頓了頓,柳河山又道,“大人,前不久我們去過三沙市,而大夏家也表示對您臣服,夏天此去明顯來者不善,他與大夏家有着很深的矛盾……”戈乾沉吟着。
關於夏天與大夏家之間的恩怨,他自然也從柳河山口中得知。
事實上,就在夏天二次入長生之路,離開沒多久,戈乾便帶着柳河山出來了。
只是他們一直刻意低調行事,周遊着華夏大好河山,瞭解着關於華夏古武界過往,以及當今世界格局。
尤其關於夏天一家子的事情,戈乾充滿了興趣。
又在柳河山某種刻意之下,他在出來沒多久,就去了一趟三沙市,並且見到了大夏家的核心高層。
自從祖山一役之後,夏天覆活歸來一系列動作,一直讓大夏家處於戰戰兢兢之中。
生怕被夏天二次清算。
當他們聽聞戈乾是一名洞虛境超級高手時,毫不猶豫選擇了臣服。
“柳河山啊柳河山,你還是改不了自己的小聰明。”
戈乾意味深長的望着柳河山,“處心積慮想要讓我與夏天對立,不過……既然大夏家再此之前臣服於我,那我也不得不走一趟了,否則的話,讓別人知道我連手下勢力都保不住,還怎麼能踏踏實實爲我辦事。”
愕然聽到這句話,原本戰戰兢兢的柳河山,霍然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