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洗手間中。
夏天不徐不疾清洗着雙手。
洗手檯旁邊放着一個玻璃瓶子。
裏面有一根比之頭髮絲還要細的紅線,正在砰砰砰不斷撞擊着瓶內壁。
正是那隻被他逼出來的蠱蟲。
夏天眉頭緊皺,神色之間滿懷心事。
心中更是疑惑重重。
老人的相貌爲什麼和師傅一模一樣。
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爲什麼有人給他下蠱。
夏天的眉頭越皺越緊。
關乎到老傢伙,他覺得有必要將這件事調查清楚。
嗡嗡嗡。
這時,手機急促嗡鳴起來。
夏天愣了愣,趕忙拿出手機,看到上面號碼後,迫不及待接通。
“老大,我按着你給出的車牌號碼查了一下。”
電話中傳來雷霆的聲音,只是聲音之中略顯怪異。
“怎麼樣?”
不知道怎地,夏天的情緒竟然有些小緊張。
說出這句話後,他深深呼呼一口氣,另一隻手抓起旁邊的玻璃瓶子,同時向外走去。
“呃……查倒是查出來了,不過車的主人是……是……”嗯?
夏天皺眉,“吞吞吐吐做什麼,有什麼直說就行了。”
“咳,車牌的主人是老大你……”雷霆嘆息着開口,語態更加詭異了。
“什麼!”
夏天先是一愣,繼而瞪大了眼睛,聲音也不由提高,“你說什麼?
車牌的主人是我?”
“是啊,就是老大你。”
雷霆並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直言道,“而且車牌還是最近……呃,是三天前的新車牌……”夏天一呆。
眉頭大皺。
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
各種念頭紛沓而至。
但是卻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
呼。
深深呼出一口氣,淡淡道,“行,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眼中閃現一抹精芒,當即邁大步走向急症室。
他本想等老人安頓下來,狀況稍微平穩下來再去詢問。
但心頭的諸多疑惑讓他再也忍不住了。
很快來到了急症室。
只是——夏天愣住了。
因爲。
老人和司機不見了。
只有張醫生和幾個小護士在收拾着房間。
“人呢?
住院了?”
夏天問道。
“沒有。”
張醫生看向夏天的目光流露一抹敬畏,說道,“他們走了,沒住院。”
“嗯?
沒住院?”
夏天皺着眉頭望着張醫生,“病人的狀況並沒有穩定,爲什麼不住院?”
“先生,您我問,我問誰啊。”
張醫生苦笑一聲,“剛纔您去外面的時候,病人就甦醒了,我也提議他們住院,但病人執意不肯,直接離開了,我當時還問了一句,不等您一起走嗎,畢竟你們是一起來的,但他們根本就沒……”他的話還未說完,夏天轉身就走。
他以極快的速度衝出醫院大廳,來到外面停車場。
那輛邁巴赫早就不見了。
夏天靜靜立在地上,眉頭凝蹙的愈發明顯了。
饒是他思維敏捷,此刻也有些摸不到頭腦。
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無法理解的詭異之中。
那輛車的車牌是自己的。
一個和老傢伙一模一樣的老人。
他被人種蠱。
然後被自己治癒。
巧合?
當然不是。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情。
況且對方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了……明顯在躲着自己。
等等!夏天神色一凜。
之前的時候,他隱隱就察覺到這件事處處透着許多不合理之處。
只是他的所有心思,都被老人的相貌所佔據,所以下意識忽略了。
例如。
在酒店的時候,正在等電梯,就那麼巧合的遇到老人休克的症狀。
還有,以老人的身份,只怕相當尊貴,可是卻只有一個司機簡保鏢……況且那個司機的實力普通平常。
而他上前去幫忙說要幫忙的時候,表面看上去,司機關心則亂,可是卻沒有過多猶豫便答應了。
此外。
當他準備給老人施針的時候,司機也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夏天記得還問他爲什麼那麼相信自己。
當時司機的表情出現了異樣,但很快爲自己找了藉口……而夏天本身也沒有細想。
還有那個張醫生……夏天瞳孔一縮,再次轉身走向醫院大廳,且來到了急症室。
好在,張醫生沒有如夏天推測的那般消失。
只是——當他看到夏天后,眼神之間明顯有些躲躲閃閃。
“說,怎麼回事?”
夏天的眼神當即冰冷。
“什,什麼?”
張醫師面呈疑惑,帶着濃濃的不解……只是這樣的表情落在夏天眼中,實在太假了。
“我給你一分鐘考慮。”
夏天沒有廢話,到了現在,若對方還要隱瞞,他不介意動用一些常規手段。
“唉……”張醫生卻是苦笑一聲。
他看着夏天,搖了搖頭,“那位老先生臨走的時候告訴我,如果你察覺了什麼,回來詢問我的時候,就讓我把實話告訴你。”
頓了頓,迎着夏天黝黑的眸子,再次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今天中午的時候,和老先生一起的那個青年找到了我,呃……他給我了一些好處,說下午的時候會帶兩個人過來,其中一個是病人,另外一個是醫生,他希望我的語態能激進一些,讓那個醫生爲病人出手醫治。”
“然後呢?”
夏天凝視對方,他能感覺到,這個叫張醫生的人並沒有說謊。
“然後我就按着他說的做了。”
張醫生的語態透着一絲古怪,“不過……還記得當時你阻止我爲病人吃藥的情形嗎,當時我的耳邊傳來一個聲音,讓我挑釁你,然後繼續給他吃藥……當時那聲音把我嚇了一跳……除了你之外,只有病牀上的老人,我以爲鬧鬼了……”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大多是無用的信息。
唯一有用的。
便是那位老人……清醒着!夏天心中的疑惑更甚。
顯然。
這一切是對方故意爲之。
目標就是自己。
可是。
這一切又是爲了什麼?
就爲了讓自己出手?
逼出他體內的蠱蟲?
難道這個蠱蟲有什麼特殊之處?
這是他經過推測之後,唯一的結論。
夏天噓眯着眼,將抓在手中的玻璃瓶子放至面前,與眼睛持平。
下一秒。
夏天眯着的雙眼陡然睜開,黝黑的眸子一瞬間縮成了鍼芒狀。
瓶子裏……空空如也。
那隻比頭髮絲還要細小的血色蠱蟲,竟然……竟然不見了。
這……怎麼回事?
之前在洗手間的時候,他還看到蠱蟲在瓶子裏面活蹦亂跳。
怎麼在這短短時間消失了?
夏天深知蠱蟲的詭異,沒有擅自打開瓶蓋,睜大雙眼依舊盯着玻璃瓶子。
足足三分鐘後。
他將瓶子放下,臉色陰晴不定。
蠱蟲真的不見了。
沒有猶豫,他立即離開了醫院,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酒店。
一路無話。
回到酒店房間,將房門關閉,夏天盤坐下來,祭出一抹精神力感知自身。
許久。
他睜開雙眼,神色之間陷入沉思之中。
並未在自己體內感知到蠱蟲。
但他仍然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