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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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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對方手中僅有一把鏽跡斑斑的砍刀,卻學着銀行劫匪模樣,裝模做樣要和己方談判,那個安保人員有些不屑,嗤笑一聲:“就你?談判?”

    姬霄就像沒有聽見這兩個帶着明顯嘲諷意思的問句一般,只是他右手手中的那把砍刀的刀刃,在面前人質脖頸上,肉眼可見地深入了幾分。

    有昏黃的燈光作爲對比,猩紅的鮮血顯得格外引人矚目。

    看到這一幕,那個領頭的安保隊員,再也無法抱着悠哉遊哉,置身事外的心態,平靜地看待面前的這一切了,他以每個男生幾乎在變聲期之後就再也發不出的女性化高音,惶恐萬分地大喊道:“快停下!快停下!冷靜!冷靜!”

    “你覺得我手裏的刀是個笑話……”

    “我手裏的刀覺得:你那娘娘腔一般的尖叫聲,纔是真正的笑話。”姬霄一本正經地陳述道。

    “我是笑話,我是笑話……”那個安保連連應承道,同時,舉在在空中的雙手手掌不斷向下虛壓,“你千萬要冷靜,一切都好說——千萬不要動手……”

    認慫的很快,認慫的很乾脆,認慫的很徹底。

    “那麼……你還不往後退,從這地窖裏出去,是在等我留你下來喫飯嗎?”姬霄不耐煩地挑了挑眉,反問道。

    這地窖裏連只蟑螂都沒有,喫什麼?烤老鼠?

    不喫老鼠這種不乾不淨的東西,那麼……地窖裏唯一被架着刀待宰的生靈,就只剩下了那幾個不省人事的安保隊員。

    領頭的那個安保,絕不想喫幾個大漢身上割下來,還有很大可能還滲出一股子汗臭味的臊肉;更不想讓人誤以爲,自己有不爲人知、不可告人的食人癖好……在這場文字遊戲的博弈中,他只能慘然宣告失敗,投降撤退。

    “你冷靜,”說着,那安保舉起雙掌,在腦海裏搜刮一番,終於想起了對方的條件,慢慢地勸慰道,“冷靜點,我們這就撤離,而且會……會讓隊長來跟你談條件。沒錯,會讓隊長來談,滿足你的這個願望……”

    一邊說着,他一邊側目看向身旁的幾人,用嘴角微不可聞地告誡道:“快撤!一步一步來,慢慢後退!千萬不要驚動了犯人!”

    看樣子,他好像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不可一世的談判專家了。

    姬霄並不想知道,對方在這場過家家酒當中投入了多少精力:他需要的是結果——對方大部隊退出,然後指揮官單槍匹馬來談判的最終結果。

    兩拳難敵四手,只有想辦法把以少對多化作無數個單挑的場面,亦或者想辦法在一衆安保隊員中先行把其中位高權重的隊長給拿下,纔有挾持人質逃出去的可能性。

    他雖然將這場對峙視若兒戲,可對方明顯不這麼想:一個個安保隊員,簡直像在蹣跚學步一般,用自己這輩子最慢的動作,雙手展露在外,表示自己並無反水突襲的意圖,然後躡手躡腳,緩之又緩地退出了地窖。

    吱呀一聲,地窖的祕門再次關上,而陰森的地窖裏面,也重新趨於平靜。

    “談判專家”不知道的是,挾持着人質,深入脖頸的,僅僅只是砍刀的刀背;而那個昏迷不醒的人質脖頸處流出的“鮮血”,其實是某人從左手掌心處擠出來的。

    ……

    得先趁着對方重振旗鼓,制定策略的機會,把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窖各處的安保人員們捆起來。

    這是姬霄在安保部門撤退之後,想到的第一件事。

    要想辦法制作一個遠程遙控的陷阱,擒賊先擒王,這樣的話,纔有機會在對峙中生擒對方的指揮官。

    這是姬霄想到的第二件事。

    這其中的道理其實很簡單:我都已經單刀赴會,獨自下到地窖裏面了,自然不會放鬆警惕,給你近身的機會。

    上面的其餘隊員,肯定也是把耳朵貼死在地窖的祕門上面,聆聽着裏面的一舉一動……更甚者,可能直接開着語音頻道和自己談判,也說不定。

    這樣一來,就沒有了近身搏鬥的機會,想要打暈對方,也勢必會鬧出很大的動靜……上面的那羣安保隊員,可不會乖乖放任我和他們的上司單打獨鬥。

    自己假裝成昏迷不醒的人質,換上一套他們的制服,扮作雙手被捆在身後,實則用手在背後操縱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傢伙,使上一計“皮影戲”,又如何呢?

    不行……易容的想法雖好,但用雙手在背後操縱一個昏迷不醒的傢伙架刀在自己脖子上,還要張開嘴巴談話……這真的現實嗎?能做到這一點,不如直接去街頭賣藝算了!

    更何況,易容術,也只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事情……想到這裏,他就不免有些垂頭喪氣。

    對方的頭領,那個安保隊長,並沒有給他太多時間:姬霄纔剛剛將其餘四人手腳反綁,分別丟在幾間離自己最近的牢籠中,對方就已經吱呀一聲,拉開地窖門,走了下來。

    這麼快?姬霄心頭咯噔一下,連忙將那最後一個傢伙拉了過來,擋在了自己身前。

    即便對方偷偷藏了槍械,有這麼一個大活人擋在前面,與自己的身體完全重合,就是最好的防彈衣。

    雖然這個方法聽起來有些不擇手段……算了,不擇手段就不擇手段吧,姬霄在心底暗暗想道。

    那個安保隊長,似乎是爲了讓人放鬆警惕,刻意用極慢的速度向下走着:腳上的黑色皮鞋先露了出來,然後是褲腿,然後是皮帶,最後是制服的上衣……

    簡直就像是網絡狀況極差時,緩緩加載出來的一張圖片一般。

    然而,當那張臉終於真人露相的時候,姬霄卻心神一陣震盪,險些沒回過神來,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要是這是個銀行劫匪,到了這個時候,就該被對面樓上的狙擊手槍斃了。

    姬霄運氣很好,他並不是銀行搶匪,也不會被狙擊手牆壁,因爲這是個地窖。

    他只是緩之又緩地念出了一個名字:

    “孫大樹……”

    世界上真的存在預知夢嗎?真的會有人夢到自己人生中即將發生的大事的每一個精準細節嗎?

    如果沒有預知夢的存在,那麼……會有人在自己臆想的幻覺中,構造出一個自己聞所未聞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嗎?

    孫大樹……在幻覺裏面出現的孫大樹,此時真真正正地站在了走廊的另一頭。

    “該死……這是斷藥之後,腦海裏面再次出現的幻覺嗎?”姬霄瞪大了眼睛,紅了眼睛,粗重地喘着氣,試圖看清對面那人在幻覺之下的真實面孔。

    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會不會我還被綁在拘束椅上,一邊幻想着這一切,一邊口吐白沫?

    在這一瞬間,他的心底產生了一份強烈的慾望:一份強烈的,想要逃出這裏,回到自己家的慾望。

    有的事實,要親眼看見,才能死心。他沒有親眼看見毫髮無損的小區崗亭和自家所在的那棟窮酸的單元樓,便永遠不能相信一切。

    此時的姬霄,糾結萬分:

    一方面,他親眼看見了依舊活蹦亂跳的兄弟——一個自己親眼確認過死亡的人,活了過來;一方面,是腦海裏面殘存的幻覺,不斷在蠶食着自己的理智,撕裂着他所看到的現實世界。

    “於萬里沒死,我之前所經歷的一切,都是虛幻的,都是虛幻的……都是幻覺,都是幻覺……”他不斷喃喃自語着,警醒着自己。

    那面前的算什麼?這和自己幻覺裏的那個安保隊長,長得一模一樣的這個人,又算什麼?

    想到這裏,他有些僵硬地看向了周圍東倒西歪,尚未恢復意識的幾個安保隊員。

    這些呢?這些是因爲我沒有服用藥物,沒有壓抑自己的暴力傾向,所一手釀成的慘劇嗎?

    要是再沒有人阻止我,我是不是又要揹負上五條人命?想到這裏,他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發脹發痛,幾乎無法思考。

    在腦海中你一句我一句的雜亂思緒當中,他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你想不出來就別想了,問別人吧,”於萬里如此說道,“你已經用一個錯誤的切入點,帶着一份錯誤的認知,來看待這個問題了——再怎麼想下去,也只是在錯上加錯。”

    回想起兄弟曾經說過的這句話,他突然平靜了不少,粗重的喘息也逐漸趨於平靜。

    冷靜下來之後,他這才定眼看向走廊另一邊的,那個緊張兮兮的安保隊長,主動發聲問道:“喂,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我感覺……你有點面熟?”

    那人只是微微搖頭:“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我對你沒有任何印象。”

    “不過……”他話鋒一轉,轉而說道,“如果用刑的第一天你意識尚存,可能是見過我的。”

    是我在意識朦朧當中記下了這種折磨自己,深惡痛絕的一張面孔,然後添加到了幻象的細節裏面嗎?姬霄不禁如此揣測道。

    但那人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姬霄心神震盪,大喫一驚。

    “我是孫大樹,是這裏的安保部門總負責人,俗稱的隊長。”那人如此自我介紹道。

    孫大樹?怎麼會!一字不差,一字不錯……一模一樣的名字,一模一樣的面孔!

    要是對方是玄黓聯盟的總統,自己能夠叫上他的名字,倒也不是什麼出奇的事。

    問題是,對方只是個默默無名的安保人員……我怎麼能,又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和長相?姬霄百思不得其解,腦子裏一片混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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