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爲什麼這麼喊我”走到一家西餐廳前,邵鈞庭挑眉問道。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個稱呼,她喊起來,確實有些耳熟。
明笙卻不由一噎,說不出口。
總不能這時候說因爲一開始她是他侄子的女朋友,她是按輩分這麼叫的吧。
現在的邵鈞庭醋勁還挺大,飛醋都已經喫到陸澤丞和邵景睿身上去了。
“因爲”明笙驀地想起一件事,從風衣口袋裏摸索出一顆松仁糖,踮起腳尖塞進了邵鈞庭的口中。
松仁糖清甜的香氣絲絲漫過舌尖,一些畫面在邵鈞庭的腦海裏飛馳而過。
舌尖一甜,心頭就是一暖。
下一秒,他條件反射地想將糖吐出來,明笙卻踮起腳尖,摟着他的脖子,輕輕封住他的脣。
微微張開的口就這麼被堵住,齒間是她的丁香小舌掃過的微癢。
邵鈞庭擰着眉頭,臉色青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閃過
算了,這顆糖有毒,他也吞下去了。
完了完了,他的命真的是抓在這個女人手裏了。
邵鈞庭的臉上涌起了一絲不自然的紅暈。
餐廳門口,大庭廣衆之下,明笙只是輕吻了一下,旋即鬆開,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小小的一撩,邵鈞庭臉紅成那樣,微微一笑,道:“因爲我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就是這麼喊的呀。”
那還是很小的時候呢,他還非要讓她喊哥哥。
那個熟悉的清香,讓邵鈞庭說不出什麼苛責的話,只能虛掩住脣,硬生生地嚥下了那顆糖。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親男人”邵鈞庭略有些憤憤地說。
幸好,親的是他。
“你看,很多人都在做呀。邵叔叔,你什麼時候這麼老古板了。”明笙指了指周圍。
燈火輝煌的街頭,確實有很多男人和女人相擁着,說話,接吻,或者相視而笑。邵鈞庭環顧了下四周,抽了抽脣角。
“哎,快要情人節了呀。”明笙小小聲地說道。
只不過,她怎麼也沒想到今年的情人節,她會過得這麼特殊。
她的情人,不記得她了,心裏微微的一澀,明笙揪了揪自己的手指。
邵鈞庭蹙了蹙眉,拉着明笙的手在餐廳裏坐下,將菜單丟給了她,一本正經地問:“你要喫什麼”
早點毒發身亡,比慢慢凌遲要好一些。
明笙看着菜單,還在挑菜。
邵鈞庭卻又一把收回菜單,遞給了服務生,道:“算了,就點一個你們餐廳的情人節套餐好了,門口廣告單貼着的那個。 ”
今天把她弄哭了,賠她一個情人節套餐好了,反正,也不太可能陪她過情人節了。
服務生笑着點了點頭。
明笙有些驚訝地看了眼邵鈞庭,小臉紅撲撲的。
邵鈞庭說:“還要早點回去,你看菜單太慢了,還是直接點套餐比較快。”
“嗯。”明笙暗笑着垂下頭。
原來和二十歲時的邵鈞庭談戀愛,是這個感覺麼
套餐上來,牛排紅酒小餐包。
邵鈞庭順手就要倒紅酒,明笙卻直接就制止了,說:“你還真不拿自己當患者,雖然傷勢不重,還是不要喝酒了,對傷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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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非要把紅酒換成柳橙汁,看着那杯橙色的汁液,邵鈞庭也只得撇了撇脣。
他老婆好像還挺愛管着他的。
他到底當時爲什麼想着要結婚的
想不通,邵鈞庭搖了搖頭,抿了一口橙汁,習慣性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觀察。
高檔餐廳,環境優雅,人也不多,看過去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人。
但是有幾道奇怪的目光。
邵鈞庭微微蹙眉,看向那些目光的源頭,都是一些西裝革履的男人。
而他們目光的焦點,是他老婆。
進了室內,明笙就脫了風衣,露出那條展現曲線的連衣裙,西餐廳暖黃色的燈光下,她泛着紅暈的小臉上夾雜着一種少女的純潔和女人的風情,明媚四射。
邵鈞庭心裏頓時有點鬱悶,靠,就應該在醫院把那鍋粥喝了,出來喫什麼飯。
“把衣服穿上。”邵鈞庭悶悶地說道。
明笙將頭髮撩到一邊,說:“室內有暖氣,很熱啊。”
邵鈞庭眼角直抽抽,低頭切牛排,沒說話。
這個女人大概根本不知道她剛剛撩頭髮那一下,看她的人又多了兩個。
明笙心裏多少還是記掛着剛剛那個護士和嚴梟的事,沒怎麼注意邵鈞庭臉上的表情,她剛吃了幾口,就聽到邵鈞庭冷冰冰的聲音再度響起:“飽了。”
他之前不是還一副餓得不行非要出來喫飯的樣子麼
明笙愕然地一擡頭,就看到邵鈞庭裝牛排的盤子,確實已經空了,正優雅地拿着餐廳的方巾擦脣角。
這是怎麼喫的
明笙訥訥道:“我還沒喫完”
“嗯,我知道,你坐進去一些。”邵鈞庭起身,從明笙的對面坐到了她的身旁。
明笙就這麼被他直接擠進了角落,整個人坐在了他的陰影裏。
“你爲什麼坐過來”明笙困惑地問道。
邵鈞庭眯眼,道:“那邊的燈晃眼。你喫快一點,我困了,想回去。”
歪理邪說。
明笙埋頭喫東西。
看她小口小口快速嚼牛排的樣子的,邵鈞庭的眉頭就是一跳,將橙汁遞給了她,道:“算了,你可以喫得慢一點。”
明笙接過橙汁喝了一口,有些困惑地看了他一眼,邵鈞庭自從失憶以後,真的是一會兒一個樣啊。
明笙的眼中露出了淺淺的擔憂。
邵鈞庭搖搖頭,無奈的將視線投向了窗外。
這個女人,剛剛不是很瞭解他的樣子麼,現在怎麼又這麼呆。
“真是個呆子。”邵鈞庭喃喃地說道。
“邵鈞庭。”明笙放下了刀叉,道,“我總覺得你可能真的馬上就要全部都回憶起來了。”
“怎麼說”
“因爲剛剛那句話簡直就是你的口頭禪。你可真是一點也沒變。”明笙彎着眼,笑了笑。
他以前常常說這句話嗎
邵鈞庭一愣,淡笑着看她:“罵你的話,聽得這麼高興”
明笙笑着說:“因爲感覺又熟悉了一點。”“呵。那說明你一直都很呆。”邵鈞庭聲線慵懶地說道,目光裏不自覺地浸染了一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