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僑立身在黑暗之中,望向夜色下神祕莫測而又威嚴無比的厲氏堂,心潮起伏。他在厲氏堂已經六年了,最終卻落得被掃地出門的下場。
身爲厲氏堂的高層,他很清楚明白,厲氏堂規矩的嚴苛。他替江素琬承擔下了所有的責任,他心甘情願,也無怨無悔,只要能夠保住江素琬的地位。
可是,他受盡了皮肉之苦,厲銘封依舊懲罰了江素琬,幾乎相當於把她開除了厲氏堂。
胡僑心裏,閃過一抹銳痛。
他被逐出厲氏堂,他接受,他認命,可是爲什麼厲銘封還要那麼嚴苛的懲罰江素琬?她陪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出生入死,爲厲氏堂殫精竭慮,一片熱血,最終卻也落得如此下場。
她受罰卻還是爲了替厲銘封報仇!
就算她擅自行動,犧牲了厲氏堂一批影衛,但她的目的可是爲他着想,厲銘封竟然如此不分青紅皁白。
太冷情了。
江小姐,你如此深愛那個男人,爲她付出所有,一切爲他着想,到頭來,你得到了什麼?
他摟着其它女人在溫存,而你卻在一旁哭。
胡僑長呵,替江素琬感到不值。
“走吧。”黑暗裏,響起保鏢催促的聲音,“保重。”
胡僑嘴角勾起一抹悽淡的冷笑,拖着渾身是血的身子,慢慢轉身,蹣跚着下山。
風,冷冷吹來,浸透了人心。
前方,一個黑影站立。
胡僑停了下來,黑影身上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氣場,不太友善,像是殺手。
胡僑下意識的警覺:“誰?”
他喝問。
如果是平時,他根本不會將單槍匹馬的殺手放在眼裏。可是現在,他剛剛受了八十鞭,只能是砧板上的肉。
黑影沒有說話,但慢慢的轉過了身來。
月光淡淡,胡僑看清他的臉,微訝了一聲:“曾孫有!”
雖然驚訝,但是胡僑卻是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自己人,不是什麼殺手。
曾孫有沒說話,慢慢的朝他靠近,他深深的看着胡僑身上的血跡斑斑,低沉沉的問:“你怎麼回事?”
呵呵!
胡僑悽笑了一聲:“我被四爺趕出了厲氏堂。”
曾孫有:“……”
路邊,胡僑坐了半邊屁股,忍着身上的疼痛,把自己替江素琬背鍋,然後遭到鞭刑,被逐出厲氏堂的事情講了一遍。
說到最後,胡僑一腔憤懣:“我已經承擔了所有責任,四爺爲何還是要懲罰江小姐,撤銷了她所有職務,掛了一個二分堂副堂主的閒職,這和開除厲氏堂有什麼區別?
江小姐暗中安排這一切,也是爲了四爺着想,到頭來,她得到了這樣的懲罰,真的有些令人寒心。”
曾孫有的臉色,在月光下陰沉沉:“你真是替江小姐背鍋,才受到了鞭刑?”
“是。”胡僑嘆道,“當然,我不替她背鍋,我做爲同謀,一樣會受到懲罰。既然兩個人都要受到懲罰,我不如保全江小姐。她一心爲四爺,她纔是要成爲少主夫人的女人,我不想她沒了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