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數倒”
“他們像是在尋些什麼。”
“或許,正是你那麼的信賴的主子也說不得呢。”墨衣略帶諷刺的嘀咕。
啪,
轟然巨響,自高高的櫃檯處傳來。
順勢望去,是一個國字臉的漢子正用刀鞘抵在櫃檯的案几。“喂,掌櫃的。”
“軍爺有事您吩咐,您吩咐。”櫃檯的另一側,掌櫃老頭子和兩個跑堂的點頭哈腰。
“最近有沒有見過幾個人。”
“敢問是什麼人?”
“問的這麼多作甚?”
“啊,不是……只是那個,軍爺您不說小的哪裏知道……”
“你這傢伙。”
“大人息怒,別跟他一般計較。”
“聒噪,你說。”
“諾,大人。”
“帶着小孩的女子,或者只有她一人,身旁當是帶了些人手護衛。”
“或者,你有沒有見過尚且在襁褓的孩子。”
“啊,這個……軍爺,您看我這小門小店的從來只有大老爺們過來,哪裏會有女子?”
“至於小孩子更是不可能了,尚且在襁褓的孩子自然的都是在人家家裏照顧着,怎麼會來茶館這種下等地方?”掌櫃的苦笑着連連搖頭,“小劉子,你可有見到軍爺要的人?”
“沒有沒有。”
“軍爺您看,當真的是沒有。”
“果真的是沒有來過嗎?”
“天地良心,小的哪裏敢欺瞞軍爺您那。”
“果然是在找人,這架勢卻是不小。”龍秦勿忘嘀咕了句。雖然距離隔的有些遠了,然而一來是那軍官說話的聲音不小,二來聽音的能耐對於兩位當世絕頂的高手來說儼然的是家常便飯。屋子裏大至吶喊小至螞蟻的私語,悉數的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能夠興師動衆的勞動官家尋找的人絕對不會施凡人,並且女子,你說……會不會當真的是她你呢?”
“會是她嗎?”
“說不得正是呢。”
“可還要尋一個小孩子,似乎又有些不像。”
“看來是發生了些你我不知道的事。”
“你倒是幸災樂禍。”
“不知道?掌櫃的,你可別睜着眼睛說瞎話,告訴你,這可是朝廷的大人們要找的人,若是被吾等查出來你說了半個字的虛假,小心吾等抄了你這小鋪子。”
撲通幾聲,
櫃檯邊的掌櫃的、跑堂的悉數跪了一地。
“呀,大人明鑑,小的可是不敢。”
“不敢不敢。”
“軍爺,小的句句屬實。”
“好一個句句屬實。”幾個士兵儼然是還有不甘心,視線不死心的四處張望着,從茶館裏坐着的、跪着的、站着的每一個人身掃過。
“你們呢?可有人見過?”
“尤其是小孩子,無論是誰家的,見了給爺說出來。”先頭說話的那士兵在不大的茶館裏來回踱着步子,似乎是耗了這裏。“尚在襁褓的,無論是什麼人,帶着孩子的都要向吾等稟告。”
“任何的隱瞞都等同和朝廷作對,這後果自己掂量。”
呲,
茶館裏一陣安靜,彷彿是第四次冰河期降臨,將一切甚至是聲音都給凍僵了去。
咚咚咚,
匆忙的步履在木製的地板奏着樂章。
“喂,汝等還在這作甚,找到了嗎?”門口又進來了一個披甲兵士,一臉的匆忙的樣子。
“大人。”
“大人。”
“還沒有,正在詢問……”
“那別耽擱了,還不撒開了人手去找?若是尋不到人,誰都擔待不起這責任。
“是,大人。”
“都愣着作甚,走。”
噠噠噠,
噠噠噠,
一衆兵士的身後彷彿是有豺狼追着似的,匆忙的退的不剩一人。
呼,嚇死人了。
什麼情況?
是呢,這般的大的動靜。
掌櫃的,慢點。
噓,管住自己的嘴,朝廷的事吾等小人物可不敢多語。
“掌櫃的,結賬。”
茶館漸漸的恢復了平靜,然而馬的便是有人起來結賬,緊接着便是一個接着一個。此間彷彿劫後餘生似的,一個個的都在忌憚些什麼似的不敢久留。
“這事看來不小。”
“你終於是難得的急了。”墨衣的聲音裏帶着幾分的笑。
“走,去看看。”啪,
攥在手心都有些微涼的杯盞被隨意的摔在了桌案,漾出幾滴溼潤來。
大街,一白一暗兩人的肩總是顯得另類,一個乾淨的彷彿是從天而降的天使,另外一個卻是渾身的散着屬於陰暗的氣息,說多少怪異便是有多少的怪異。很難以想象,兩個氣質截然不同的主兒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倒是詭異的湊到了一起。
“咦,兵士倒是不少。”
“的確。”
駕,
閒人讓路,別擋路。
迎面的,一隊約莫二十來人的騎兵呼嘯而至。在這一向的繁華的到處都是人的京都,這樣的匆忙的策馬狂奔可是不多見。要麼是後臺大到了不可一世的地步,要麼便是他們當真的有什麼了不得的急事。
騎兵沒有半分的要停的意思,當兩人聽到聲音的時候,已經是至於十來步開外。然而他們一點也沒有打算停留或者減速,如舊的任憑四隻蹄子瘋了似的狂飆到了極致。眼見得,馬是要撞人了。
呼,
風聲。
在這一瞬間,騎兵已至面前,鐵蹄切切,宛若被炸開的長河堤壩似的,咆哮着、奔騰着,巨大的聲響彷彿是要將擋路的一切給踏爲齏粉。甚至是這足下的大地,都彷彿預料到了末日來臨似的,隱約的在瑟瑟發抖。
“咦。”
“高手。”
疾風呼嘯而過,緊接着的便是陡然的極限的對立的寂靜。像是熱烈的幾乎要燃燒起來的夏天過後,徒留滿地枯黃的秋。風,隱約的灑下幾縷嘖嘖,像是讚歎。
風過,視線久違了的恢復。
在小街的一左一右,一白一暗兩人相對的站着。
“果然是很急。”
“看來是出了事。”龍秦勿忘嘀咕了句,面開始有幾分的不好看。
“很高興看到你終於恢復了幾分的認真。”
“聒噪的緊。”
嘎吱……
木製的萬字格柵門扉緩緩的讓開了一條縫隙,門軸在細微處的響動彷彿是在抱怨些似的竊竊私語。彷彿是一個不爲人知的故事,細細的攤開了的長篇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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