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我……得過去了,鬼醫生應該已經到了地方。 (. ”秦暖不知道該如何的回答他,只是驀然的只想要尋個理由逃離這裏。面對福伯,她只覺得快要喘不氣來。
“這麼快?你們果真是,真的要去嗎?”
“是。”
“那麼請帶老奴一道。”
什麼?
福伯也要過去?
他是突然的改了主意了嗎?秦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會讓福伯有多少的難受,他也去的話,唯恐……“福伯,您……您還是別去了吧?我怕到時候,您看了,傷心。”
“生前,老奴救不了王爺性命;
死後,老奴保不得王爺安息。
若是非要打攪他的話,那麼這個差事老奴要親眼看着。老奴不希望有人毛手毛腳,傷了王爺太多。”福伯低着頭自說自話,起身扶起了她便是向着院門的方向踱去。他好像並沒有給某人回答的餘地,他儼然的也是鐵了心腸。“走吧。”
“啊?”秦暖現在的狀態完全的是機械化了,潛意識的只是隨着福伯的攙扶亦步亦趨而已。她的心裏有些矛盾,恍惚的是有兩個聲音在打架。
一個說:福伯也是倔脾氣,正如同你有些事情非做不可,他也有他自己的固執。若是你不讓他去,怕是他能夠記恨你一輩子。雖然現在要做的事情,想來他已經恨透了自己的了。
另外的一個卻是不以爲然的直是擺手: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帶着他去。你是知道他的心思的,你是知道他對於任何的針對三王爺的行徑有多麼的反對的。要他眼睜睜的看着三王爺的墳墓被刨開,那樣的的極端的刺激下這老頭子可別有什麼過激行爲纔是。
“你不是說鬼醫生還在等着嗎?那還不出發?”
“哦。”
“還有,左手儘量少動免得疼。脖頸的一點紅,倒是慶幸只傷了皮,切不可再傷害自己。”
“不會再有下一次,我承諾,這是最後一次的任性。”
“還有下一次?”
“不是,我只是……不會了。”
“這聽來倒是稍稍順耳,走吧。”
“好。”
城北,皇陵。
過一面巨大的牌樓,肅穆的大理石鋪的地面,沒有樹皮的龍柏跟海的蛟龍似的以各種姿態翻騰,無端端的給人一種壓抑。柏樹的盡頭矗立起了一座巍峨的小山丘,那是尚羅家歷朝歷代的君主、皇室成員、諸侯王爺們死後,用無數的屍骨構築而成的堡壘。巍峨的冷峻的盤橫在那兒,像是對離開這個世界的不甘和控訴。
層疊狀的分段階梯,一步一步的向攀登,緩慢而又安穩的向攀登。偶爾的回眸,看苓嵐變小,看雲端漸近,聽喧囂漸遠。不知道是京都的紛亂撤走了守衛,還是這裏本是冷瑟的斥退了旁人,一路倒是平安的沒有任何的阻攔,甚至是見不到一個人影。
不過這般倒也是隨了秦暖的心思,她要做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自己怕是又得被無數人指責說道。本是屬於暗處的行徑,好像是一隻蝙蝠,陰暗處的一切蟄伏在暗處吧。無人打攪也好,被人遺忘也罷,只是很好。
“哼,是太子,這個傢伙也堂而皇之的被安葬在這裏嗎?皇之名,他一個罪人如何的擔待的起?”
“啊?大哥?”秦暖先是一愣,這纔是注意到福伯一臉的憤怒的盯着左側的一面巨型石碑挪不動路了。五爪金龍戲龍珠,九霄翱翔祥雲間,這是帝王纔有的規格,是大哥,是和自己流淌着同樣的血液的人,尚羅無雙!
嘖嘖,莫非這倒是冥冥之的緣分啊?
今天只是想着爲了三哥的事情,不想……
“這人當真的是討厭的緊,即便是隻是看着他的墓碑,也不自覺的渾身生出恨來。是他,是他親口的下令讓麾下屠了三王府下,也是他下令要玡……去殺了王爺!”福伯大大的睜着眼眸,看去有些猙獰。“殿下,今天是要動墳是嗎?哼,那麼老奴可不可以加一條,老奴想要把他的墳墓也給刨了去,他有什麼資格在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還能夠安然的躺在這裏?老奴不甘心,老奴要他曝屍陽光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大哥都已經死了,據說……死的很慘。人死了什麼都沒有了,恩恩怨怨他到底是丟了性命,罷了吧。”
“罷了?你對於他倒是仁慈,可是你卻要去挖王爺的墳。”
“福伯,你是後悔答應我了嗎?”聽聽,他的言語滿是不平之氣。
秦暖知道他的心裏難受,可是突然之間她還是有些後悔帶福伯過來了。
“啊,老奴……老奴不是,僅僅覺得有幾分的不甘心。”
“父皇?”秦暖堪堪的走了幾步,視線卻是被另外一枚石碑所吸引。在尚羅無雙的墳墓的邊,尚羅宣儀靜靜的躺在這枚恢宏的石碑之後。一牆之隔,幾枚簡介生平的字句,便是對宣宗一生的唯一的紀念。
血脈相承的父***陽相隔的一雙,在兩界的交錯地帶面對着面,氣氛無端的有些說不出的壓抑。
秦暖的看着那石碑眼滿是複雜,像是早晨起的早了些而遇的迷霧,低透明度的朦朧使得人幾乎要喪了方向。這是他,這是自己的父皇,自己曾經爲了他而笑、而哭、而鬧的人,無的重要的人。
秦暖曾經因了他的死而恨透了某人,也曾經因爲他曾經所做的事情而放虎歸山。“許久不見了呢,你看起來倒是安安靜靜。”
“你這傢伙,知道嗎?若是有辦法的話,我絕對不允許你傷害王爺的。”兩個人各懷心思的站着,一人對着一面石碑,各自的說着話。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爲何三王爺那麼好的,倒是偏偏的沒有好結果。”
“這看起來並不像是你的風格,父皇,印象你總是霸道的緊的。你是一個十足的君主,從不需任何人違背了你的意思。曾幾何時,你可曾經的思索過有那麼一天,即便是那樣的繁華加身的你,到了最後所佔據的不過是這小小的一方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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