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給書韓大人斟?”
“喝吧,你”起身,面色卻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較勁似的將剩下的一枚,摔在某人的面前。
咣擦,
連累,好的陶瓷,發出一陣折磨耳膜的哀號。
寧兒忍不住的責備,“福管家?你幹什麼呢,耍什麼脾氣?”
傲然而立,顧左右而言他。“不敢,只是年邁,一個不小心手滑了。”
“你。”忽然的有些無力,這三王府的人,都是受了什麼詛咒不成?怎麼年輕的這樣,老的也是倔強的好似一塊石頭。
不逞一時的口舌之快,他渾身不痛快是嗎?
“聽這口氣便知道,這是出自福管家之手的茶,本官可不能夠不喝。”書韓磊羽倒是難得的好脾氣,自顧自的端起茶盞,碟蓋微漾,嫋嫋輕煙,似夢似幻,迷了眼眸。
薄脣輕觸,冰涼的瓷器,混着滾燙的液體,滑入喉嚨,“嗯,嘖嘖,清洌甘甜,清香如霧,好茶,正是這個味道。”
“可惜了一杯好茶葉。”某人,似乎是遇到了水火不容的對手,喃喃。
放到一旁,有些過分的大的弧度,擠的一雙鷹眼躲到了肉裏面去。讓人忽然的看不見,他面的鋒芒。“七年了,福管家的手藝,倒是如舊精湛。不過,這幅沖人的口吻,倒是不怎麼的討人西環。”
“不用你管。”
“的確,本官只是一個外人,管不着。”
“福叔,王爺宗令的印章,可知道在哪兒?”
“知道,王爺一向懶得管那些瑣事,一直是老奴給收着。”
“那倒是省事,去取來,交給書韓大人。”
福叔一臉的難以置信,好像太陽打西邊出來。“什麼?給他!”
“是,有問題嗎?”
“這可是重要的東西,怎麼能夠給他這種人。”在他人眼前表示自己的厭惡,似乎是有些不太禮貌。然而,他,倒是一點都遮掩自己的心思。
“他能夠證明王爺清白的話,區區一枚印章算的了什麼?”
“萬一,他拿印章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怎麼辦?”
“福管家,用不着這般的損人吧?本官,是那種不值得相信的人嗎?”書韓磊羽跳了出來,忍不住的替自己辯駁。
“那可說不定。”
“呲。”
這一回,寧兒徹底的站在了某人那一邊。“福叔,你還想救王爺嗎?想的話,別在這作義氣之爭。”
“不是,只是他……”
“給他。”
“是,寧姑娘。”不甘心的補充,“給他也行,全程的使用,得老奴親自看着。他的人品,老奴可不放心。”
“若是換做平日裏,本官自然沒有意見。相反,倒是覺得省力了,免得擔心這印章會丟失了之類的忐忑。然而,莫非福管家倒是忘記,你此刻的處境?”
“老夫怎麼了?”
“刑部的人,可還在外間看着。你是打算,落得一個畏罪潛逃的罪名。讓有心之人,把三王爺爲了脫罪,而殺證人的事情,做實?”
龍有逆鯪,觸之必怒。
三王爺,便是福叔,不可冒犯的逆鱗。“胡說八道,不許你詆譭王爺清譽。”
“若是你不在乎的話,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會這般的想。”
“老夫。”
“福叔,他說的在理,去取來吧。”
“老奴,是。”轉身,長嘆了一口氣。“唉。”
望着佝僂的背影,漸遠。
心裏,經不住的有些發酸。
寧兒知道,福叔是屬於那種,真正的把全部的心,交託給了主子的好管家。
可是偏偏,如今自己,哼,倒是狠心的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順心。
“書韓大人,你要求的,已經給了你。希望,最後的結果,不要讓人失望纔是。”
“還是寧姑娘明白事理,有了印章,本官出入宗人府,該是沒有問題。”
“除此,大人對於此案,可還有什麼頭緒?”
“本官,需要三王府的賬本,最近一年,不,全部。若是不介意的話,越詳細越好。”
“賬務的事情,小女子不知道,也做不了主。稍後,待得小女子問過福叔,再回復大人,可好?”
“不急,下一次開堂的時候,能夠借來一用便是。”
“好。”
“有一個小問題,與案子無關。不知,是不是有些冒昧。”
與案子無關,他,要耍什麼心思?
打着心底兒,竄起了一絲隱約的不安。“大人儘管直說。”
“只聽得姑娘喚作寧兒,不知姓氏是。”
“這很重要嗎?”
“不是,僅僅是覺得好。觀姑娘談吐不俗,絕非常人。不知,是單名一個寧字呢,還是名字當有一個寧字呢?”
該死,這傢伙,是對自己的來歷生了興致?“大人不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多了嗎?”
“啊哈,姑娘不要介意,只是覺得姑娘很眼熟。以前,你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不好意思,今日小女子是第一次見大人。”
絲毫不理會,某人已經豎起了眉頭。書韓磊羽,只作沉思狀自言自語。“應該是在京都,本官打小便是在此,第一眼見到姑娘便覺得熟悉,卻不知道是在誰人的府見過。嘿,這記性,倒是突然的一下想不起來。”
“若說是京都,那更不可能了,小女子來自婉郡。”寧兒的心裏,忽然的漏了一拍。
“但是此刻卻在京都,敢問,姑娘是什麼時辰來的苓嵐呢,又是爲何來的此地?”
“書韓大人,你見了誰,都是一副審問人的口吻嗎?”
“啊哈,不好意思,職業病犯了,一時沒有控制住,冒犯了。”
“既知冒犯,那麼不該問。”
“這……”
正當氣氛,馬要被凍結的時候,門口適時的傳來了福叔的聲音。“寧姑娘,印章取來了。”
“書韓大人,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拿了印章便請自便吧。知道大人日理萬機,小女子不敢阻擾。”寧兒如蒙大赦,急忙下了逐客令。
“額,也是,呆了有些久了。”怏怏的起身,道了告辭。
“來人,送客。”
寧兒只是緊鎖着眉頭,有些呆滯的坐在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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