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達爾多將面板斧掄圓了,呼呼生風,橫着一砍豎着一剁,還可以兩邊手夾擊,他的身前半丈壓根就沒有蘇燦的立錐之地。</p>
蘇燦只能不斷地躲閃,以鐵板橋側身跌像個不倒翁一樣地來回晃盪,實在躲不過去了,只得以合手刀格架。</p>
但合手刀太小了,碩大的面板斧砸在刀鋒上,就像個打鐵的錘子,打出了金花四濺,不但沒中獎還虧了。</p>
刀鋒很快被崩出了數個口子,再來幾下,也許就從中折斷了。</p>
蘇燦只得閃身躲避,跳出了斧影籠罩的圈子,但一直這樣也不是個辦法,蘇燦邊戰邊退,退到了一個擋牌後。</p>
博達爾多咵嚓兩下,就將擋牌攔腰劈斷,又從中劈開,一看,人呢,去哪了?</p>
蘇燦正蹲在擋牌後面,蹲得太低了看不見。</p>
他一隻手從嘴裏掏出了鴨梨,咬了一口,擋牌被斬,他就喊了一聲:“看暗器!”</p>
博達爾多忙收回面板斧檔在身前,卻沒擋住,“暗器”是一團水珠,兜頭射來,濺進了他的眼中。</p>
一刺痛,博達爾多就閉上了眼,原來是蘇燦榨出了鴨梨汁一口噴來。</p>
趁着這個時機,蘇燦一躍而起,在空中翻轉越過博達爾多頭頂,手裏抓着博達爾多的肩甲使勁一抽。</p>
他是想把博達爾多甩出去讓他雙斧脫手,沒成想人沒甩出去,倒是把他身上的盔甲給扒了出來。</p>
那邊博達爾多好整以暇又以雙斧攻來,情急之下,蘇燦只得提起地上的盔甲來抵擋。</p>
還真別說,盔甲上有甲釘,近距離揮斧動量不足,甲釘還真擋下了面板斧。</p>
用着順手,蘇燦乾脆就拎着盔甲肩上的護片,當盔甲當成了兵器來使。</p>
甩動起來的盔甲要是打中人那也挺痛的,甲釘還會在對方身上抽出一道道血痕。</p>
然後形勢又拉平了,盔甲夠長,攻擊面更大,還軟和,即便用面板斧擋住了,它也會折過來,確實不好防。</p>
博達爾多吃了好幾下虧,眼都瞪紅了。</p>
也不知道爲什麼,蘇燦腦子裏忽然冒出了鬥牛這個詞,還莫名地多了一段旋律。</p>
然後他就照着這段旋律抖甩起盔甲來,腳上還施展出一種怪異的步伐。</p>
紅布黃釘的盔甲,還反射了些陽光刺到了博達爾多的眼,讓他眼瞪得更狠厲。</p>
蘇燦脫口而出:“草原蠻牛,你過來啊!”</p>
觀禮席上,全押那傢伙也眼大了,他以肩撞蘇達的肩:“令公子真是博學多才啊,連塞班尼鬥牛都懂?”</p>
“鬥牛?他倒是整天跟我頂牛來着。”</p>
想到什麼,蘇達又一手揪起了他的領子:“你喫我空子,罵我是牛嗎?”</p>
還好那傢伙反應快,一指場中:“快看,博達爾多武器脫手了。”</p>
原來,蘇燦將盔甲的邊緣甩成了軟鞭,抽在了博達爾多手上,讓他雙斧飛出。</p>
可博達爾多不甘心,衝到武器架上抽出一柄大關刀,揮舞着重又攻上來了。</p>
蘇燦以爲一招鮮喫遍天,還是繼續以盔甲應戰,可這一次他託大了,大關刀比較長,揮舞起來動量也大,關鍵是刀鋒比斧鋒可利多了,也輕。</p>
只聽唰唰唰幾下,蘇燦手裏的盔甲就被削成了破布條。</p>
又一下嗤的破風聲削來,蘇燦一甩掉破盔甲,人便高高騰身,與大關刀錯身而過。</p>
還大關刀的刀背上一拍,人已經翻了出去,落地連着兩個打滾,就到了武器架旁,沒得選了,只剩下一支木連枷。</p>
蘇燦抄起它就迎上前去,可博達爾多攻得順手了,手裏的大刀舞得飛起,咔嚓、咔嚓、咔嚓,木連枷被削去了兩頭,還從中間被斬斷,成了兩副小盤龍棍。</p>
又一通明晃晃的刀光射來,蘇燦手一揮就將一支小盤龍棍甩了出去,一下子砸中了博達爾多的臉。</p>
這一下抽得狠了,博達爾多面上都出了一道紅印,讓坐在主考官位上的僧格林沁都砸巴嘴:“不是說了不傷和氣的嗎?臉面算不算和氣?”</p>
蘇燦卻沒想那麼多,他的腦中又多了個念頭,現在是致敬的環節了。</p>
他無師自通,將手裏的小盤龍棍甩動起來,盤頸,過肩,繞身,左一圈,右一圈,夾咯吱窩,對就是這樣,還要來一聲:“啊噠!”</p>
叫得太響亮,連着持刀準備劈來的博達爾多都被嚇住了,一斷步停了下來。</p>
蘇達身邊那傢伙也一樣,一愣就興奮地拍桌子:“嗨起來了嗨起來了,你看,他的神眼都變了。”</p>
蘇燦現在正一手持棍一手平託着小盤龍棍,平平淡淡地指向博達爾多,可他的眼神可不平淡,像獵豹,似猛虎,如獅鷲,緊緊地鎖定着對手。</p>
博達爾多沒有耐住性子,先動了,他一刀平衝,想着自己離着蘇燦遠,他那短短的棍子可打不着自己。</p>
可他一動就失了先機,蘇燦沒想着打中他,而是斜棍一敲,噹的一聲,小盤龍棍就砸中了大關刀的刀頭。</p>
聽到這一聲向僧格林沁暗呼要糟,果然,小盤龍棍的力道太大,博達爾達手一麻,手裏的刀就握不緊了。</p>
然後蘇燦轉身一甩,又一棍擊在橫擋的刀面上,就兩下,博達爾多就覺得手掌已經失去了知覺,他只能託舉刀柄,抵擋蘇燦的攻擊。</p>
蘇燦卻不放盡,退步一收手腕一旋,小盤龍棍又一次敲在關刀上,又是悠揚的聲響,好像在敲鐘或者打鐵,遠近皆聞。</p>
對手已經沒了後勁,泄氣了,蘇燦從手形臉色甚至博達爾多後退的步伐上已經察覺。</p>
他將小盤龍棍舞出了圓影,變成了一道風輪向博達爾多襲去。</p>
進步甩根,後收,探步兜頭,再收,旋身蕩擊,跟着一記側踢腿,踹在大關刀的刀柄中間,帶着博達爾多踉踉蹌蹌的退了數步。</p>
就是現在,蘇燦雙腿一彈,就欺身一丈上前,小盤龍棍從下而上,勾擊在大關刀的刀柄上,博達爾多再也抓不住了,大關刀被盪到了半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