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市裏最大的碼頭,集裝箱的集散地,到處都是大大小小數不清的鐵皮箱子。
所以,當一個女人走在前面,另外兩個男人擡着一隻箱子跟在她身後時,這三個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過,他們還是一路躲躲藏藏,左顧右盼,生怕有什麼人看到他們。
就這樣,這三個人一路拐進碼頭的深處。在一個一間屋子大小的、藍色的集裝箱跟前停下。
女人,也就是安月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擡腳走了進去。
兩個男人擡着箱子緊隨其後,也沒忘了順道把門關上。
擡着的箱子砰的一聲放在地上。
“輕點兒,華哥。”
安月嬌嗔道,“這裏面可放着咱們的招財樹呢。”
被她稱之爲“華哥”的男人虎背熊腰五大三粗,還紋了一條特別顯眼的花臂,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調笑着摸了一把安月的臉蛋兒,“放心,這兩個小孩兒皮實着呢,一路又打又鬧的,還好老子帶了繩子。”
安月靠在和華哥懷裏,“還真是多虧了華哥安排的好。”
華哥一把攬住她的腰,是使着一旁另一個一直沉默不語的乾瘦男人道:“把箱子打開。”
乾瘦男人依言打開箱子,箱子裏裝的正是被捆起來,塞住嘴巴的兩個小孩兒。
此刻,兩個小孩正以一種彆扭的方式窩在箱子裏,瞪大的眼睛裏含着驚恐和不安。
“唔唔唔!”
軒軒奮力的扭動身體,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安月。
安月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力道大的在白嫩的臉蛋上留下了兩個鮮紅的指印,“乖孩子,好好聽話,這次媽媽出現困難了,你再幫媽媽一把好不好?”
甜甜見軒軒被欺負,自己也顧不上害怕了,伸腿就要去蹬安月的胳膊。
“臭丫頭!”
安月看到甜甜,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一把將小女孩從箱子裏拖出來,扔在地上。
“和你那個媽一樣討厭!”
甜甜喉嚨裏發出一聲痛呼。
安月蹲在她面前看,小女孩無論怎樣努力都逃脫不了她的掌控,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你最好老實聽話,也祈禱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否則咱們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好過!!”
安月說着,臉上浮現了一絲不顧一切的瘋狂。
“唔唔唔!!!”
看到甜甜受到傷害,軒軒瘋狂的掙扎,想要從箱子裏出來救甜甜。
安月被他吵的不耐煩,起身,甩手就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發出一聲脆響。
一時間,軒軒只覺得自己眼冒金星,耳朵裏嗡嗡作響。
“臭小子,吵死了,再吵打死你!”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已經一無所有了,現在就是爲了自己以後的生活拼最後一把。
如果成功,那麼皆大歡喜,如果不成功……這兩個小崽子還有葉心媛那個賤女人,誰都別想好過!!
“好了,還指望這兩個小孩兒,好從他父母手裏拿贖金呢,你要是把人打壞了怎麼辦。”
華哥把安月從地上拽起來。
他倒也不是出於什麼好心,只是就事論事。
“事情是我幫你做的,到最後三七分,咱倆說好了的啊!”
安月依偎在華哥懷裏,“那是當然,沒有您,這事我也成不了啊。您放心,有之前那個司機在,他們父母那邊差不多已經接到消息了,咱們只要坐享其成就好。”
華哥滿意的摸了摸安月的臉。
他倒是不在乎這次會不會得罪所謂的顧氏,幹他們這一行的就是亡命之徒,在刀口上舔血。
安月找來的時候,說有一筆大單子問他敢不敢接,當時他就樂了,就沒有他華哥不敢碰的人。
“只是,就咱們這些人……”
安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華哥信誓旦旦的說:“放心,只不過是兩個小屁孩而已,而且這裏四通八達,沒有咱們給的具體位置,他們是無法輕易找到這個地方的。”
“再說了,我如果再叫其他兄弟來……那可就不是這個價格了,我弟兄們來多了,你受得了嗎?”
華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安月,語氣裏意有所指。
安月不輕不重了的擰了他一把,“討厭!”
華哥嘿嘿一笑,攬住安月的腰肢,朝一旁的乾瘦男人說道:“你先看好這裏,等哥哥爽完了才輪到你。”
乾瘦男人聞言,臉上浮出了一抹色慾薰心的笑,“大哥您放心。”
得到他的應承之後,華哥和安月兩個人便如同連體嬰一般的走出去了。
甜甜和軒軒雖然有些地方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這也不妨礙他們聽得出這些人要拿自己威脅爸爸媽媽。
兩個孩子本來就是非常聰明的人,恐慌過後也知道現在並不是逃跑的合適時機,所以便安分下來,乖乖的坐在角落裏一動不動。
時間到也沒過多久,看守他們的乾瘦男人就坐不住了。
只見這個乾瘦男人一會兒跺跺地,一會兒搓搓手,一會兒又朝外張望,臉上焦急之色逐漸加重,好像在等待着什麼。
到最後,像是終於忍不住一樣,想要從房間裏出去。
不過,剛走了兩步之後,卻又停下,朝兩個小孩兒走過來。
嚇得軒軒直接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睜大眼睛看着他。
乾瘦男人倒也沒起什麼疑心,看到兩個小孩還是被結結實實的捆在那裏,便安心的離開了。
軒軒大大的鬆一口氣,加快手上的動作,三下五除二將手上的繩子割斷了。
然後甜甜看清了他手上拿的是什麼,那是一個指甲蓋大小,薄薄的,如同紙片一樣的鋒利物體。
很快,軒軒又割斷了腳上的繩子。
他從箱子裏爬出來,將自己和甜甜嘴巴上的膠帶都撕開。
“噓——”
小男孩兒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甜甜點頭,眼裏含着淚花,看着軒軒高高腫起的臉頰,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便一言不發的任由軒軒幫自己鬆綁。
反倒是軒軒安慰她:“你別怕,我不疼。”
甜甜小聲抽泣了一下,怎麼可能不疼?不過她卻也沒再揪着這事不放,畢竟現在兩個人成功逃出去纔是最重要的事情,否則軒軒哥哥的傷豈不是白受了?
“軒軒哥哥,剛纔那個壞人出去之後好像沒有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