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油門踩到底,他似乎又加速了。 (. . )
瞬間,我被慣性一推,身子撞到椅背,還好椅背軟軟的,撞去也不疼。
只是,車子驟然加速,使得我面前那個抽屜,一推而開。
幾張紙軟綿綿地從抽屜裏飄落而出,落在了車內。
我低頭看去,發現那些紙,畫的是一些人像。
我知道,徐盛澤大學時是學美術的,很擅長畫畫,平日在家,他閒來無事,也很喜歡畫畫。
過去我住在他家時,他會專門騰出一個房間,存放他所有的畫作。
那個房間,常年鎖着門,不準傭人隨意進出,也不准我去看。
童年時,那個房間,是我心目最爲神祕的存在。
因爲那時年幼,徐盛澤越不讓我進,我便越想進去,一看究竟,也不知他都畫了些什麼,保存得那般神祕。
眼下,有這幾張畫作從抽屜裏滑落,我撿起一看,卻不由一怔。
那幾張紙畫的人像,不是別人,而是我。
彩色鉛筆,勾勒出精緻細膩的線條,那一張張,赫然都是我的臉。
只是,每一張畫的我,脣角都多了一顆痣。
我不由側眸看向徐盛澤,有些尷尬:“阿澤,這都是你畫的?”
徐盛澤淡淡地看了一眼,輕笑道:“喜歡嗎?都是送給你的。”
我一臉黑線,若是我大張旗鼓地將這些畫作全部抱回家,北冥焰會作何反應?
想到他發飆的場面,我忍不住渾身一顫。
“別開玩笑了,這些畫,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說罷,我將那些畫,再度放回抽屜。
想了想,我又覺得不妥,忍不住說:“你以後別再畫我了,免得被人看到,引起誤會。”
徐盛澤沉默一瞬,忽然一隻手從方向盤拿開,驀然握住了我的手。
“小柒,你可以不要這些畫,但你不能阻止我對你的心意。”
我嚇得身子一抖,趕緊將手抽回來,背到身後,“阿澤,我早說過,我對你只是如父如兄的感情,我不能阻止你的心意,但我有權,拒絕你的心意。”
徐盛澤驀地側過頭,凝眸望了我片刻,才笑了笑:“這麼多年了,你性子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倔強。”
我也笑了笑:“你也很倔強,明明喜歡你的姑娘,排起隊來,能從城東排到城西,可你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弱水三千,也只想與一人攜手終老。”徐盛澤若有所思。
只是,他說這句話時,卻沒有再看我,而是平靜地望着前方,神色迷離。
我垂眸,又盯住了裝着畫作的抽屜。
那一瞬,腦驀然閃過一個怪的念頭。
不對!
那些畫,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趕緊打開抽屜,重新將那些畫拿在手,又仔細看了看。
終於,我看出了問題。
握住紙張的手,忍不住開始顫抖。
這畫的人像,個個脣角有痣,五官雖與我極度相似,可仔細看去,那其實並不是我的臉。
這畫的哪裏是我?分明是夏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