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苦笑，算是朋友，也會因立場分歧，在某一天忽然反目成仇，然後躲在背後捅你一刀。 . .
人心，還真是複雜，複雜到難以預測。
沉默半晌，我和風沉玉都沒有說話。
一時間，氣氛僵持在彼此的尷尬，耳邊只餘咖啡店清雅的背景樂，聽去卻有一絲莫名的哀傷。
我從未想過，竟會有這樣一天，坐在風沉玉面前，和他有這樣一段談話。
彼時，風沉玉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一句話都沒有爲自己辯解。
他應該早料到了，我之所以會在今天，這樣一個沒什麼特殊含義的日子，約他出來，定是我已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想來，今天午，我在電話約他出來喝下午茶，他已經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了。
良久，風沉玉才沉沉開口，問了我一句：“你怎麼發現的？”
我垂眸，笑了笑：“還記得你每次來我們家，用的那個茶杯嗎？”
風沉玉面色一沉，露出一絲不解：“什麼茶杯？”
看來，他並未注意過這種細節。
“每次你來我家，我都會用一個固定的茶杯招待你，那個杯子曾不慎被我摔過，有個很小的缺口，而你每次用那個杯子喝茶，都會不自覺地避開那塊缺口，這個細節恐怕連你自己都沒注意。”
風沉玉不由一怔，顯然是沒意識到，自己喝茶還有這種習慣。
此類細節，本人往往都會忽略，而作爲旁觀者，卻看得很清楚。
“所以，昨晚你故意用那個有缺口的杯子，給我倒茶？”
我搖了搖頭，“這倒不是故意的，我一直用那個茶杯招待客人，只是在看到你露出那種喝茶的細節時，我才猛然意識到，那根本不是普通的賣家，而是我認識的某個人。”
“再加昨晚下午，你打電話來，說要讓北冥焰去你公司拿鬼靈，其實是你故意想拖住他的時間，讓他晚點回家。因爲你知道，若是他在家，很難對我下手。”
風沉玉默默垂眸，沉默半許，才輕輕牽動脣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事到如今，既然你已經知道是我做的，也知道我爲何要害你，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還是說聲謝謝你，曾經在我有難時幫過我，只是，我不會對你道歉。”
我起身拿起挎包，冷聲道：“也謝謝你，曾經在我蠱時，幫過我。”
說罷，我轉身走了。
只是，走之前，我忽然想起了什麼，不由從包裏拿出一個禮盒，放到風沉玉面前。
那是風沉玉曾經送給五兒的水晶鞋，還是我和他一起去商店選的。
當時，五兒收下後，嘴說不喜歡，可她心底其實很高興，至少，在我替她收拾東西時，我看到，這雙水晶鞋被她擦得乾乾淨淨，小心翼翼地存放在櫃子裏。
“還記得這個吧，你曾經送給五兒的水晶鞋。”
風沉玉神色一怔，默默望着水晶鞋，眼眸一瞬間覆許多不忍。
“五兒一直很珍惜，只是，現在這雙鞋子還給你，因爲你風沉玉，配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