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五兒認識十年了，我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你這做母親的，和她相處的時間要多得多。 （. . ）”
他看了我一眼，眼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清冷，像某種怨恨，在他眼一閃即逝，卻依舊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我並未吭聲，只默默聽他繼續說完。
“我與五兒的師父是同門，所以這些年，她一直喚我小師叔，明明她活了一千年，我大了那麼多。”
說到這，他自嘲地笑了笑，眸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晶瑩。
我垂眸，輕聲道：“她一直不願意接受你，也許，只是因爲你是人類，終有生老病死，可她卻不一樣，所以她不敢輕易接受這樣一份感情。”
風沉玉微微一怔，擡眸看了我一眼，又無奈地搖了搖頭：“事到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何意義？”
“怎麼會沒意義？難道沉玉兄不相信，五兒終有一天會回來嗎？”
風沉玉愣了一瞬，向來溫和的面容，此刻卻透出幾分冰冷。
“小柒，你真的覺得，五兒還會回來嗎？”
我不由蹙眉，“當然會，難道你不這麼覺得？”
風沉玉臉色一沉，眸的溫度徹底降爲了冰點。
他垂眸，一字一頓地冷聲開口：“你捫心自問，你和北冥兄，真的發自內心地想讓五兒回來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冷聲打斷道。
“我想說，若你們真想救她，爲何北冥兄要拿着鬼靈，去做其他事？這是你口的想念？如果這也叫想念，那你們的想念實在太廉價。”
我微微一怔，卻不知該如何對他解釋。
“怎麼？你不辯解嗎？”風沉玉看着我，牽動脣角，露出一抹不屬於他的冷笑。
那一瞬，我分明在他眼底，看到了再也不加掩飾的怨恨。
“所以，因爲我們沒有及時將五兒救回來，你假扮成陌生人，放食胎鬼害我？”
我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從昨晚到現在，從我意識到，那個在地下街，接了我任務的陌生男人，是風沉玉，我便一直糾結着，猶豫着要不要今天約他見面，與他當面攤牌。
儘管我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一直以來，被我和北冥焰視爲朋友，能一起並肩作戰的夥伴，竟然會在我懷孕後，對我下此毒手。
不，早在我懷孕前，他已經動了要害我的心思，並且也那麼做了。
還記得加油站鬧鬼那次，他在北冥焰面前，各種勸說，一定要拉我去加油站和他一起捉鬼。
當時北冥焰堅持不肯讓我去，後來，他便故意和我視頻聊天，假裝自己受傷，引我去救他。
當時，我並未多想，如今回憶起來，才驚覺，若是當時北冥焰沒有攔着我，我真的和風沉玉一起加油站了，說不定，真的會被他暗算，他再將害我的罪責，推到加油站那老爺子身，也未嘗不可。
因爲那時，北冥焰已經在收集鬼靈，準備救回夏千秋了，風沉玉定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從那時起，他已經對我們起了疏離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