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夜凌蒼忽然對我伸出手一隻手，似乎想拉住我。
“別碰我！”我後退一步，沉聲低喝。
夜凌蒼露出一絲苦笑，“至少，你還有志兒。”
旋即，他推了推身後的志兒，對他說：“志兒，你闖了大禍，你孃親現在生氣了。”
志兒身子一顫，依舊看着我，充滿敵意。
“我不是他孃親，我沒有這樣的兒子。”我一字一頓地開口。
“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孃親！”志兒朝我大吼，眼再度浮現怨毒之色，絲毫沒有因爲殺了自己的姐姐，露出什麼愧疚。
“無可救藥。”
我失望地搖了搖頭，那一刻，心再無一絲不忍。
那天，北冥焰傳喚鬼差，將志兒帶走了，關進了典獄司，沒有他的命令，從今以後，志兒再不會放出來了。
從始至終，這孩子都沒有一絲懺悔，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直到被鬼差帶走，他還在大聲咒罵，詛咒我們不得好死。
我一直背過身去，並沒有看志兒被帶走的一幕，我已對那孩子失望透頂。
彼時，我一直靠在北冥焰懷裏，直到此刻，都難以接受，這短短一天的功夫，我一下失去了兩個孩子。
曾經，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兩個寶寶，將他們視作和北冥焰一樣，最重要的家人。
從穿越回來，便心心念念地想要與他們相認，我想全心全意地愛護他們，希望能彌補這一千年來，作爲母親，對他們的虧欠。
可我卻從未想過，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早知如此，又何必相認？
那晚回到家，我身心俱疲地倒在牀，望着天花板發呆，一顆心彷彿沉到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什麼都不願意想，也什麼都不想做。
北冥焰走過來時，我已經靠在牀板，快要睡着了。
他輕輕給我蓋被子，結果一碰，我醒了。
“好好休息，我陪你。”北冥焰心疼地將我抱在懷裏，輕聲安慰我。
我點點頭，發現北冥焰的眼，也是黯淡無光。
我心如刀絞，可北冥焰何嘗不是痛苦萬分，眼睜睜看着自己女兒魂飛魄散，兒子又被他親手送入監牢，他怎能不痛苦？
只是在我面前，才扮出一副鎮定。
我心疼地撫着他的臉，笑道：“我沒事。”
末了，我又想起什麼，對他說：“對了，明天陪我去趟學校，把五兒在學校的東西，都帶回來吧。”
他點點頭，那一瞬，臉涌起猶豫之色，似乎有話要對我說。
“怎麼了？”我問道。
北冥焰輕撫着我的頭，半晌，才緩緩開口：“小柒，其實今天我在洞內，發現五兒留下了一樣東西。”
我心一緊，趕緊問道：“什麼東西？”
北冥焰從懷小心翼翼拿出一顆晶亮的珠玉，珠體渾圓，散發着白色的熒光。
“這是什麼？”
“這是五兒的一魂一魄。”
“什麼？”
當下，我驚訝地拿過那顆珠子，放在眼前細細觀察着，這才注意到，珠體內似乎流淌着一縷淡淡的煙霧，像個漂浮的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