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焰憤怒地將銀針拔掉，扔到地，五黎卻依舊神色怔愣，像一個毫無生氣的布偶。
我緊緊抓着五黎的手，搖晃着她的身體，“五兒！你怎麼樣了？”
然而，五黎卻沒有一絲反應。
“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
我拼命搖着頭，卻眼睜睜看着，五黎的臉色，由蒼白變成一片青紫，雙眼由怔愣變成一片渙散。
那一刻，我的心彷彿也被這根銀針，狠狠刺穿了，窒息般的痛楚迅速爬遍全身。
“焰，你救救她，救救我們女兒。”
淚水早已不可抑制地落下，在臉肆意橫流，我依舊搖晃着五黎早已沒有反應的身體。
其實我知道，被散魂針擊胸口，哪還有生還的可能，可我是不甘心，也不敢相信，五黎竟然會這樣離開我們。
半晌，五黎已徹底閉了眼睛，身體彷彿一株散開的花朵，開始化作無數細小的沙粒，四散而飛。
“不要！五兒不要走！”
我瘋狂地去抓那些飄在半空的沙粒，它們卻像留不住的水一般，在我手裏緩緩滑落，絲毫抓不住。
我心心念唸的女兒，纔剛剛相認幾天，她這樣走了。我想補償這一千年來，所有對她的虧欠，可卻再沒機會了。
那一刻，我不可抑制地放聲大哭，哭到撕心裂肺，一顆心彷彿被狠狠捏碎了，又被扔到地踩了一腳，只剩絕望的痛楚。
北冥焰抱住了我，卻依舊無法撫平我胸口的傷痛。
五黎的身體那樣，像一團散開的沙，漸漸消散在空氣，直至徹底化爲烏有。
她那樣走了，甚至連屍首都沒有留下，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彷彿從未來過。
我無力地靠在北冥焰懷裏，早已哭到失聲，恍惚，耳邊似乎傳來風沉玉痛苦的哀嚎。
我緩緩擡眸，朝風沉玉看去，他俊美的臉，此刻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是啊，他心愛的女孩死了，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他應該恨死我了吧，若不是爲我擋下散魂針，五黎怎麼會走呢。
“對不起……”我小聲對風沉玉說了一句。
他似乎根本沒聽到我說什麼，兀自跪在地，跪在五黎消失的地方，一動不動，彷彿靈魂已被抽走，只剩一個毫無生氣的空殼。
我驀地起身，朝夜凌蒼走過去，身後似乎傳來北冥焰的驚呼：“小柒，別過去。”
我神情恍惚，已經聽不清北冥焰在說什麼了，如行屍走肉一般，我緩緩走到夜凌蒼面前。
彼時，他依舊倒在廢墟內，脣角掛着一抹血紅。
他擡眸，漠然望着我，眼神冰冷如水，看不出一絲動容。志兒躲在他身後，似乎知道自己闖禍了，幼小的身體瑟瑟發抖，卻和夜凌蒼一樣，眼神充滿了敵意。
“現在你滿意了嗎？”我默默望着夜凌蒼，口輕喃。
夜凌蒼眸子一滯，淡淡地開口：“我沒想過會這樣。”
我慘然一笑，“你沒想過？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害我們家破人亡，分崩離析，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