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只覺得心涼了半截,生生浸在了冰水裏。 . .
是啊,志兒從出生起,離開了我和北冥焰,小孩子自然只認將他養大的人。
我不再多言,只握住了北冥焰的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從冰冷的麻木,得到一絲安慰。
冥王一直冷眼瞧着我們母子相認的一幕,直到此刻,才沉沉開口,卻是白了我一眼,不屑道:“你的兒子,還真是跟你品行一樣。”
我知道,冥王在諷刺我當年,也像如今的志兒一樣,當衆攻擊陰兵。
事到如今,冥王依舊不喜歡我,更是對膽敢攻擊陰兵的志兒,大爲不滿。
我想,今日若不是北冥焰在,冥王早對志兒不客氣了。
他又沉默着打量了我和北冥焰一眼,才緩緩開口:“這孩子……畢竟是你們的,本王不再插手,是讓他留在這,還是帶走,你們自己看着辦。”
說罷,他轉身離去,臨走前,又命陰兵手腳快點,儘快將夜凌蒼的府邸清理乾淨。
彼時,夜凌蒼的披風早已被剝奪,只剩一身平民的布衣,卻依舊不卑不亢地負手站在我和北冥焰面前。
冥王走了,一時間,清冷的殿外,只剩我們三個,還有一直抱住夜凌蒼不肯放手的志兒。
我終於開口問道:“夜凌蒼,志兒怎麼會在你身邊長大?”
夜凌蒼靜靜地看着我,半晌才說道:“當年冥王將你的兩個孩子搶走,交給人類收養,我劫走了其一個。”
我不由握緊雙拳,強壓下怒火,沉聲問:“爲何要劫走我的孩子?”
夜凌蒼不屑地輕笑,卻垂眸摸了摸志兒的頭,但笑不語。
北冥焰冷聲說:“還能因爲什麼,不過是想有朝一日,威脅我們罷了。”
“哦?”夜凌蒼饒有興味地擡眸,看向北冥焰,“如此說來,你認爲我將志兒,當成了人質?”
他忽然蹲下身,蹲在志兒面前,眸露出幾分溫柔,“志兒,告訴他們,這些年,義父對你怎麼樣?”
志兒蹙起眉頭,朝我和北冥焰揮起小拳頭,“義父對我有養育之恩,纔沒有把我當人質,你們不要誣陷他!”
夜凌蒼滿意地摸了摸志兒的頭,又起身,不屑地看着我們:“聽到了嗎?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若我真的將他當作人質,還會對他好嗎?”
我忍不住冷笑:“是啊,小孩子確實不會撒謊,小孩子也認不清,什麼是包着糖衣的毒藥。”
夜凌蒼眯起眼眸,“算是包着糖衣的毒藥,至少志兒在我身邊平安長大,不像你這做孃親的,連自己孩子都保護不了。”
聽到這話,我的心不由一陣抽痛。
只是,聽到“長大”二字,我卻忽然想起什麼。
“爲何志兒還是小孩的樣子?”
想到他和五兒是龍鳳胎姐弟,那至少外表應該和五兒一樣大才對。
夜凌蒼輕笑,說得不以爲意:“因爲志兒七歲那年,不慎服下童心丸,所以外表和心智都停留在了七歲,這沒什麼大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