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稚嫩的童音，此刻卻透着萬分驚恐。
“志兒！”我忍不住喊了一聲，卻被北冥焰拉住。
志兒不知從哪冒出來，眼見陰兵要前脫下夜凌蒼的披風，他一把衝過去，擋在了夜凌蒼身前。
矮小的身軀，還沒到夜凌蒼半身高，卻像個小大人一樣，伸開手臂，擋住了陰兵。
“不許碰我義父！你們這些壞人！”
夜凌蒼神色一怔，不由垂眸看了志兒一眼，眼底露出幾分欣慰。
“志兒，不是讓你躲到書房去嗎？怎麼出來了？”夜凌蒼聲音柔和，一雙大手輕輕搭在志兒的肩。
“義父……”志兒撲到夜凌蒼懷裏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爲什麼它們要搬走府裏的東西？義父要走了嗎？”
夜凌蒼摸着志兒的小腦袋，安慰道：“不會的，義父不會走，志兒別哭。”
那一瞬，我看呆了，我第一次在夜凌蒼眼，看到那麼溫柔的神色，溫柔到不像他往日的冰冷。
我不知，當年他是怎樣從冥王手，將志兒劫走的，也不知他爲何要劫走志兒。
只是，看他的眼神，也許這些年，志兒在他身邊，並沒有過得不好。
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誰對他誰好，會和誰親近。
“義父不要走，不要丟下志兒好嗎？”
志兒兀自哭喊着，結果冥王一個眼神，陰兵立刻衝去，將他拽開了。
“放開我！你們這些壞人！”
志兒忽然從掌心祭出一團火球，猛地朝陰兵一擊而去，那火術招式，和北冥焰一模一樣，顯然繼承了父親的控火技能，只是道行淺了許多。
冥王登時大怒：“哪來的小孩？快抓起來！”
我一見不好，一面擔心志兒真的傷了陰兵，那可闖了大禍，一面又擔心冥王對志兒不利，不過他似乎並未認出，這是當年，他從我身邊硬生生搶走的孩子。
陰兵閃身一躲，貼着志兒的火球擦肩而過，志兒旋即又從喉嚨噴出一束火龍，像曾經在五行閣山洞內，攻擊我的招數一樣。
在那時，北冥焰忽然一躍而起，將志兒一把拉到懷裏，阻止他繼續攻擊陰兵。
我懸着的一顆心，這才落下來，好在，志兒沒有傷到陰兵，否則定會被冥王懲罰。
“志兒！快過來！”
我再也等不了了，衝到北冥焰面前，蹲下身，一把將志兒抱進懷裏。
“志兒，孃親對不起你……”
志兒愣愣地看着我，我知道這孩子認得我，曾經我被夜凌蒼帶到這裏時，他還一直跟在我屁股後，奶聲奶氣地叫我孃親。
只是，那時我並不知道，前世發生了那麼多事。
志兒默默將我推開，看着我輕喃：“孃親……你想起孩兒了？”
我激動地點點頭，“對，志兒，孃親再也不離開你了，跟孃親回家好嗎？”
驀地，志兒眼卻露出一抹驚恐，他旋即將我狠狠推開，又跑回夜凌蒼懷裏，大喊道：“纔不要！我要和義父在一起！”
“志兒！”我不甘地大喊道。
可那孩子卻再也不肯過來，只抱住夜凌蒼的大腿，不住地對我搖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