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口黑血吐出去,我頓時覺得,渾身無力的眩暈感消失了,身體似乎恢復了一些氣力,連炸裂般的頭痛,都減弱了許多,視線也越發清晰起來。 .
只是,透過水的倒影,我看到自己臉色依舊蒼白。
北冥焰輕輕拍着我的背,緊張地問:“怎麼樣了?”
我緩緩站起身,擦掉脣角的黑血,朝他擺擺手:“沒事,我覺得好多了,身似乎有些力氣了。”
北冥焰趕緊扶我坐下,又給我披了件外套,讓我靠在他肩。
一旁的徐道長依舊一臉凝重,他仔細盯着我吐在地的黑血,輕撫鬍鬚,一言不發。我和北冥焰默默望着他,也不敢打擾他的沉思。
半晌,地那攤黑血裏,突然蹦起一隻小蟲子。
我湊過去一看,那是一條兩釐米長的小蜈蚣,當下心底一驚,這應該是在我血液裏不斷遊動的那隻蟲子。
我急忙去看自己的手臂,果然,那原本盤踞於血管內的蟲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心底一鬆,不由長舒了口氣,這東西總算出來了。
那條小蜈蚣,此刻正在血泊裏不住地跳躍着,像一條離開水的魚,在地胡亂蹦躂。
徐道長前一腳,毫不客氣地將那蜈蚣踩死了。
他這才鬆了口氣,回身看着我,問道:“姑娘可好些了?”
我用力地點點頭,一臉感激地望着他:“好多了,多謝道長出手相救。”
徐道長臉卻依舊不輕鬆,微沉的面色,不禁令我也心頭一緊。
輕緩坐到我們對面,徐道長凝重地問:“姑娘可是得罪了什麼人?爲何會被人下帝王蠱?”
我無奈地搖頭苦笑:“我若知道,不會來求助道長了。”
徐道長重重地嘆了一聲,輕撫鬍鬚道:“貧道解蠱三十載,未曾真正見過帝王蠱,今日也算開了眼界。”
我不由蹙眉:“怎麼,這帝王蠱如此罕見?”
徐道長點點頭:“帝王蠱乃苗疆巫蠱術,最厲害的一種蠱,實屬世間罕見,曾經我以爲,這種蠱只是傳說,不想竟真的存在於世。”
北冥焰面色一沉,問道:“那道長可知,這罕見的帝王蠱,出自何人之手?”
我雖對苗疆巫蠱不甚瞭解,卻也聽說過,蠱之種類分爲十一種,這帝王蠱看來是其最厲害的一種,而每種蠱的製作方法,其實都掌握在苗疆幾大巫蠱世家手。
巫蠱之術,向來是家族世襲,絕不會傳於外人之手。
那麼,只要問到這帝王蠱,出自哪一世家,也許能順藤摸瓜,查出給我下蠱者的蹤跡。
徐道長垂下眼眸,若有所思道:“帝王蠱,據貧道所知,出自苗疆四大巫蠱世家之一,寨方氏家族,只不過……”
徐道長忽然欲言又止,也不知在賣什麼關子。
北冥焰沉聲催促:“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那寨方氏家族,早在十五年前,已從苗疆徹底消失了,如今苗疆再無寨方一族。”
我不由驚訝道:“消失了是什麼意思?”
“是字面的意思。”徐道長眉心微擰,解釋道:“十五年前,寨方氏家族發生了一起滅門慘案,有仇家找門來,將他們那一大家子,男女老少大大小小共七十口人,全部屠殺殆盡,無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