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北冥焰帶我造訪了苗寨方圓幾裏,最有名的一位道長。
這是蠱毒發作的第二天,若蔡五黎請的那位神婆所言屬實,明日便是我的大限,若再不解蠱,怕是真會一命嗚呼。
提起蔡五黎,我不由想到,昨夜火車遭遇偷襲,我跳車而逃,也不知此刻她和風沉玉兩人在哪。
這次真要謝謝他們,不遠千里陪我來苗疆。
想到這,我不由問道:“焰,你來時見到風沉玉了嗎?”
他搖了搖頭,低頭看着我說:“我聯繫不到你,猜到你出事了,哪還顧得找其他人。”
我點點頭,也不再多想,此刻虛弱無力,也想不了太多。
只是,此刻靠在北冥焰懷裏,被他緊緊抱着,我無安心。
有他在,我死不了,他一定會想辦法替我解蠱。
彼時,北冥焰已抱着我,踏進那位道長家的庭院。
我根本沒有力氣走路了,只能任由北冥焰以公主抱的姿勢,抱在懷裏,這一路,尋着道長的住所走來,倒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可我也無暇顧及許多,都這節骨眼了,小命要緊。
這道長在苗寨遠近聞名,據說替不少人解過蠱。
苗疆一帶巫蠱盛行,許多人因爲吃了一頓飯,甚至只是喝了一口水,被別有用心的蠱婆悄悄下了蠱,甚至有些蠱婆會喪心病狂到,給自家人做飯時,在飯裏投毒,根本防不勝防。
所以有一種說法,到了雲南,尤其苗疆一帶,千萬不要喫陌生人給的東西。
一踏進庭院,我不由被苗寨特有的古樸樓閣吸引了,若不是此刻身蠱毒,虛弱無力,我真想認真欣賞一下此處的絕美風景。
庭院不大,卻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名小童在院內,正費力地從井底打水。
見我們走進來,小童不由一愣,旋即警惕地盯住我們:“你們是何人?來此有何事?”
北冥焰步履匆匆地抱着我,徑直踏進閣樓內,連看都沒看那小童一眼。
小童急了,擋在我們面前:“師父說了,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北冥焰頓住腳步,有些不耐煩:“此處可是徐道長居所?”
小童答道:“正是家師所居之處。”
小童瞄了一眼北冥焰懷的我,似是見我臉色蒼白,虛弱得快要死了一般,他才嘟噥着嘴,小聲說:“你們稍等,我去叫師父出來。”
半晌,一位身着古樸卦服,頭髮灰白的老者,從閣內大步走出來。
彼時,北冥焰正抱着我坐在院內石凳,見道長從閣內出來,不由起身迎去。
“您是徐道長?”
“正是,您二位是?”
徐道長正開口要問,結果一看到我的臉,不由眉心一挑,旋即臉色大變。
“這位姑娘,氣血虛無,印堂發黑,該不會是了帝王蠱吧?”他話語,透出幾分驚恐。
我不由和北冥焰對視一眼,心下一沉,這帝王蠱竟如此厲害,能讓專門替人解蠱的道長都露出這般驚恐之色。
之前蔡五黎請來的那神婆也說過,我所的蠱,極是陰毒。
看樣子,我遇到了大麻煩。
我不由垂下眼眸,對徐道長點了點頭:“正是帝王蠱,勞煩道長替我看看吧。”
道長輕嘆一聲,旋即將手搭我的脈搏。
我依舊身困體乏,靠在北冥焰胸膛,眼睛半閉半睜的,很沒精神。
良久,徐道長才緩緩放下手,卻是輕聲一嘆,眉眼透出許多無奈。
北冥焰面色一沉,冷聲說:“道長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