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我沒有接收它,它怎麼莫名出現在我手機裏。
那一刻,我腦閃過一個怪的念頭。
我忽然覺得,這曲子是有生命的,彷彿一個調皮的孩童,專門整蠱那些忌憚它的人。
我趕緊按下暫停鍵,毫不意外地,沒有任何反應,手機彷彿壞掉了一般,對我的操控視若無睹。
曲子依舊在大聲公放。
如同握着一隻燙手的山芋,我緊張地手一滑,手機立刻掉到草坪,曲子卻依舊放肆地播放着。
我踉蹌着後退幾步,捂住耳朵,猛地搖了搖頭,想將那攝人心魄的聲音甩出大腦。
然而,曲子彷彿真的有了靈魂,它調皮地鑽入我的耳膜,刺進我的大腦,我甚至能感受到,它像一顆遊蟲,順着我的血液,在四肢八骸間放肆地遊走。
緩慢,卻清晰。
心間恍若壓了一萬塊石頭,難受得喘不過氣。
鼻子一酸,眼淚不自覺地奪眶而出,模糊了我的視線。
不知怎的,明明是暖陽高照的春日,我卻覺得渾身發冷,冷得開始不自覺發抖。
我跌坐到草地,視線望向遠方,漸漸迷離……
曲子還在響着,彷彿已變成三百六十度立體環繞音,響徹在高遠的雲霄,發出空靈幽靜的高亢之音。
無處不在,無處可逃。
漸漸地,視線裏開始出現兩個模糊的身影。我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然而身影卻愈漸清晰。
最後,我看清了,那是一老一少兩個男人。
他們漸漸走進,最後離我只有幾步之遙。
那是夏千陽和爸爸。
怪,他們怎會出現在這?
我微微搖了搖頭,大腦開始混沌不清。
還沒來得及思考,夏千陽幾步走來,眼透出蝕骨灼心的恨意,看向我的眼神,彷彿能將我殺死一萬遍。
沉聲開口,他一字一頓地指着我的鼻子:“你殺了我媽媽,殺了我姐姐,你是個卑鄙無恥的殺人兇手,你怎麼還不去死?你快點去死啊!”
我心下一怔,想要辯解,可是一張口卻變成了不可抑制的失聲痛哭。
緊接着,爸爸也開口了。
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能感受到他臉的失望,那是對我的失望。
“你根本不是我女兒,你騙了我這麼久,辜負了我的期待。”
驀地,他忽然話鋒一轉,眼神凌厲地盯住我:“你是看重了夏家的錢,纔有意扮成我女兒接近我們吧?你這種卑鄙無恥之人,應該去死!”
“是啊,你快去死啊!”
身後傳來另一個高傲的聲音,透着萬分不屑。
我回身一看,竟然是死去的鄭詩瑤。
她穿着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詭異紅裙,一條長得驚人的舌頭掛在下巴,翻白的眼珠沒有瞳孔,瞪着死人的視線直直地逼視着我。
“哈哈哈!狐媚子!你還有臉哭?你也有今天!”
陰氣一閃,一個白衣女鬼驀地俯衝而來,一張蒼白的臉湊到我面前,咧開一排猙獰血齒,看着我陰森森地笑着,滿臉幸災樂禍。
“狐媚子?叫她狐媚子簡直是侮辱了狐狸精!她是個不要臉的婊子!”一道嬌蠻的女聲忽然從天而降。
我卻已哭得泣不成聲,任由那些罵我的聲音充斥在耳邊,卻完全無力反駁。
忽然,臉受了火辣辣的一掌。
啪!
我被誰狠狠扇了一巴掌,旋即,那個嬌蠻的聲音又響起來:“這樣死真是便宜你了,你應該嚐嚐地獄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