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有女同學詢問。
她問出了在座大部分學生的疑惑。
胡月看向出聲詢問的同學，聲音平靜，大大方方道：“是，在入學前，我們就領了結婚證。”
又有人震驚道：“那不就是兩個月了，你跟童老師早就認識了？”
胡月面上帶着笑意，對那人點點頭：“是，我們的婚事是家裏訂的。”
是名正言順。
她雖然面對衆人臉上笑着，眼底卻很空洞。
馮慧跟顧錦對視一眼，她們發現了胡月的不對，兩人拉着她離開了教室，阻止同學們的繼續追問。
身後教室的議論聲，在她們離開後更加熱鬧。
顧錦跟馮慧、胡月三人並沒有下樓，而是走到了這一層樓的盡頭，在拐彎的樓梯口站立。
沒了那些人圍觀，胡月臉上的僞裝平靜再也無法躲藏。
她雙眼快速被淚水溢滿，發出低低的哭泣聲。
“胡月你別哭啊，童老師不都解釋過了，你不用難過，沒有人會對你有看法的，你跟童老師之間沒有錯。”
馮慧以爲胡月是因爲今天所發的事，被人圍觀議論所以哭泣。
聽到她的安慰，胡月輕輕搖頭，想要開口卻幾度哽咽地無法說出完整的話來。
顧錦靠在牆上，神情平靜地望着哭泣中的女孩。
她覺得眼前胡月看似柔軟，其實不然。
對方的身上有一種堅韌的東西，看不到摸不透。
她沒有出聲安慰對方，就這麼陪着兩人。
這兩人一個哭，一個在安慰着。
“月月——”
直到一聲熟悉的嗓音響起，胡月的哭聲戛然而止。
轉頭望去，站在樓梯口的是童老師。
對方剛好上樓，手中拿着歷史課本。
胡月紅着雙眼望着來人，面色有些紅，隨即快速垂頭。
“童老師——”
“童老師——”
顧錦跟馮慧開口喊人。
童炳榮對兩人點點頭，加快腳步上樓。
他站在胡月的跟前，望着眼前的姑娘，溫聲問道：“怎麼又哭鼻子了？”
胡月擡頭，看向眼前將她從火海中拉出來的男人，聲音哽咽道：“是我拖累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受人指責。”
她難過的是這件事。
她自知配不上眼前的男人，若不是從小定親，她跟對方根本毫無瓜葛。
更不會有現在讀書的機會，也不會住在最好的宿舍，穿着最柔軟的衣服，享受以往做夢都不敢擁有的一切。
“不會有人指責我的，我跟你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會受到任何的指責。”
這是童炳榮難得的溫情，他很少說出這麼長的話，也很少去安慰人。
胡月垂着頭，依然非常自責。
王豔說的話，她有一些聽進去了。
她沒有家世，沒有容貌，沒有學歷，也沒有站在眼前男人的資格。
這讓她自卑，卻又捨不得放手。
對方的溫柔，是她想要緊緊抓住的，她不願去放棄。
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一邊看不起自己，覺得她自私，又一邊對不起眼前的男人，感覺給對方丟人。
童老師不知道她的想法，瞧着她還是一副傷心的模樣，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