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參加完市裏教育會議的副校長帶着人回來了。
他忽然想到了垃圾山的事,冷笑一聲:“那個劉科長還沒辭職?他不會真的想清理掉垃圾山吧?”
劉科長是副校長的一塊心病。
當初貪污環保基金的事,除了自己的親信,就劉科長一人知道。早就想把他打發了,可惜一直沒好藉口,這次垃圾山事件簡直是天賜的機會。
副校長躊躇滿志的想着,手下卻驚慌的報告:“垃圾,垃圾山……”
“慌什麼,垃圾山怎麼了?”
“垃圾山被清理乾淨了!”
副校長大喫一驚:“有這種事?嗯,看來那個老劉是拼了命了,估計是賣車賣房湊錢找了環保公司乾的。”
“不是啊,副校長您趕緊去看看,咱們的垃圾站沒了!那裏,那裏多了個園林小院子!”
副校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屁,就是神仙來了,也沒這個本事。三天時間把垃圾站建成園林?”
正吼着,校長出現了。
“啊,領導,您什麼時候考察回來了?不是說在國外還得參加幾個會麼?”
校長一擺手:“別說這些,咱們大學城的垃圾站怎麼了?怎麼那麼多學生在圍觀啊。”
副校長擦着汗:“我也不知道啊,這剛從市裏回來。”
“走吧,一起去看看。”
大小領導前呼後擁的來到垃圾站,只看了一眼就全傻了。
這,這是以前堆滿垃圾的那個大糞坑?
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精緻的園林小院,院內院外遍植草木,花朵芬芳。
“這樹,這草……”校長輕輕摸了摸:“好像是剛移植過來的。”
不但如此,一條從校區後引來的活水環繞小屋,流動成河,河邊還有建造後沒有來得及處理的環保材料。
垃圾站右側,是一個巨型的垃圾分類處,裏面整齊堆着集裝箱般的垃圾處理系統。
污水管都重新建造過。
更有幾輛最先進的一站式垃圾處理車停靠在旁。
這三天的垃圾都有人開着車處理,有用的廢品被分出來,不可回收的全都當天送走。
圍觀的學生們被保安們強行勸走,但這場面早已轟動大學城。
“史上最牛垃圾站!”
“不敢相信,三天時間,糞坑變花園。”
“咱們學校總算是牛逼了一回兒,我得發到微博,肯定要上熱搜了!”
所有學生都對着校長鼓掌,搞的校長站立不安。
“這是咱們學校弄的?”校長呆呆的問道。
“不……是,是新來的保潔自己搞的。”
聽到這話,校長一臉茫然:“怎麼可能,看看這小院,古樸的建築風格,但其實是組裝式的鋼結構,所以才能在兩三天就建成,這人工,物料……沒有個千把萬是搞不定的。”
是啊,一片糞坑般的垃圾地,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只有一個解釋。
用錢砸出來的!
校長現在滿頭大汗,感覺像做夢一樣,不知道是兇是吉。
小心翼翼的推開院門,就看到一個年輕人坐在竹椅上,正翻看着手裏的書卷。
這看起來就像是古代的隱士啊。
校長還沒說話,那副校長狠狠的衝上去:“我不管你是怎麼辦到的,這些全都是違規建築,我們學校的地皮都是公家的,你,你這是給自己蓋行宮麼?我現在就要求你……”
“我給你們弄一千個分類式環保垃圾箱,覆蓋整個大學城!”陳慶之淡淡一笑。
副校長瞪大眼睛,後面的話嘎然而止。
校長直接過來:“你說什麼?”
“全大學城的垃圾我來處理,不需要再聘請其他保潔!”
校長看着這年輕人,不禁搓起手,徹底呆住了。
“垃圾中的廢品賣的錢我一分不要,全部捐給學校圖書館!”
校長雙手伸出,下意識的跟陳慶之握住。
“我在這裏每住一個月,你們學校就可以得到8千萬的教學資金!”
校長激動的晃着他的手,一口一個陳先生。
副校長此時看到了旁邊正給花草澆水的劉科長,心突突的跳!
他一把扯住興奮的校長:“領導啊,不要被他迷惑了,您想想,這很不正常啊,什麼人會在學校裏蓋這種建築?”
這廝咬牙切齒的挑撥:“還有,他既然能把垃圾站蓋成江南園林,那幹嘛到咱們學校當保潔?”
校長從激動中冷靜下來,也是皺眉:“陳先生,你……”
陳慶之站起來,合起書本,一本證件輕輕展開。
啊!
金陵安全部,六處行動人員!
“陳先生,失敬失敬,原來您是安全部的,那來我們學校是調查什麼的?”
對於那神祕而又恐怖的安全六處,校長等人略有了解,所以不敢再追問這垃圾站的事了。
陳慶之看着滿頭大汗,雙腿顫抖的副校長,淡淡的拿出兩份文件。
上面全都帶着紅色的封印。
“這是你們大學城副校長貪污受賄的報告,還有學生會一小撮幹部違法的事實!”
文件扔下,那副校長一哆嗦,忽然大喊一聲,十分搞笑的轉身就跑。
他沒跑多遠,因爲太慌張,狠狠摔在了地上,哎喲喲的喊着。
校長一臉鐵青:“這是我的失職,我們大學城立刻展開自查工作!”
“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陳慶之拍拍老校長的肩膀:“對外一切保密,我不會待時間長的。”
校長帶着一羣領導,拼命擦汗,連連答應。
等他們走了,那劉科長像喝醉了一樣過來,忽然就跪在了地上磕頭。
陳慶之坐在那兒,也沒阻攔。
他淡淡說道:“你這一跪是應該的,副校長貪污的事你也參與了!我幫你只是因爲懶得再換身份,以後有事我會找你,沒事還回你的辦公室,正常工作。”
劉科長既感激又害怕,哆嗦着好久才站起來。
陳慶之端起旁邊的清茶:“問你個事,學校以前有個叫楚鶴的老師,你有印象麼?”
劉科長急忙努力回憶着,好半天一拍大腿:“是化學系的楚教授吧,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當初他受傷後就不教學了,研究起了紋身藝術,還開了個店。”
說着,劉科長又想到什麼:“要說這位楚教授,我印象最深的,還是他花重金懸賞的事!”
陳慶之放下茶杯:“他懸賞什麼?”
“嗯,是一種誰都不認識的文字,楚教授不知道從哪兒印下來的,專門找了考古系,文學院很多專家研究,但都沒研究個結果出來,所以當時他出重金懸賞,最後還是沒人看得懂。”
陳慶之眼神一閃:“楚鶴印下來的那些文字,還有麼?”
“有,原來留下一份副本在文學院,後來沒人管了,就收到檔案室了,那裏正好我管着。”
“立刻拿來,我現在就要看看!”